“阿言?”
“嗯。”
裴昱行語氣嚴肅:“你那裏有人。”
言蹊緩緩吐出一口氣:“嗯。”
片場,拍攝即將開始,眾人卻看見裴昱行豁然起身,徑直往外走。
副導喊他:“裴老師,你去哪兒?”
裴昱行沒空應,思緒全在電話那頭。
怕小丈夫慌亂,哄人的語氣:“你不要害怕,我安排人過去了。”
言蹊還是:“好。”
“現在去門口,不要呆在屋子裏。”
“嗯。”
“我現在去機場,等我。”
“不用。”言蹊看著不停抖動的窗簾,說:“小雜碎,我可以自己解決。”
“言蹊。”
“沒關係的。”
裴昱行在片場多有忙碌,言蹊舍不得他如此勞累跑來跑去。
言蹊:“我等下給你打過來。”
掛了電話,火速撥通楓哥的號碼。
不等言蹊開口,楓哥搶先道:“我馬上到。”
語氣不似往日溫和,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
言蹊:“好。”
言蹊打開手機攝像頭,隨手抄起就近的硬殼書籍當防具。
他沒往窗簾那裏去。
不知道是幾人,也不知道對方是否持有武器。
並不會衝動地去對峙。
然而走到門口,背後傳來驚喜的聲音:“言蹊。”
陽光照不到的角落,一團人影站在那裏。
是個短發女生,年紀不大,背著黑色斜挎包。
手腕掛著透明的購物袋,裏麵裝了許多東西。
言蹊看見那塊沒吃完的麵包,還有他的私人衣服和一些小用品。
短發女生看著他的目標熱烈而迷戀。
言蹊小心後退一步,警惕看著她:“離我遠點。”女生表情有點受傷:“你不要害怕,我是來看你的……”
言蹊握緊手中的防具:“我不需要你來看我,我知道你是誰,你的行為已經犯法了。”
女生歪頭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有點生氣:“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好不容易才從他們手裏弄到你地址,說不需要我太過分了,我那麽喜歡你……”
生完氣,又突然興奮:“言蹊,你跟我走吧,我會對你好的,我會買好多你的專輯和寫真,會去你的演唱會,會……”
與這種人已經沒什麽好溝通的,對方的狀態讓人擔憂。
言蹊已經到了門口,聽到腳步聲從走廊另頭傳來。
他毫不猶豫地打開門——
背後突然傳來一股力道,短發女生竟然撲了過來,似乎是想抓住他,但言蹊反應快,手中的防具下意識敲過去,女生的手被彈開。
同時手背一痛,多了一道傷口,不算太深,但也能看到裏肉,流了些血。
言蹊愕然抬頭,看見女生手裏竟然捏著一把小刀!
短發女生盯著他的臉:“你這麽好看,那麽多人喜歡你,可是你變醜了,他們都會離你而去,隻有我會喜歡你,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言蹊:“……”
沒想到人生第一次遇到私生粉,就是地獄級難度。
這完全是變態了。
言蹊退到門口:“我勸你自首。”
“我不要,我——”
“言蹊!”楓哥帶著人趕到,氣都來不及喘一口,就看見自家藝人手背的傷口。
頓時兩眼一黑,再看到女生手裏的刀,差點氣暈過去!
楓哥將言蹊緊緊護在身後,全身肌肉緊繃,表情已經不是能用憤怒來形容了:“抓住她,別讓她跑了!”短發女生尖叫一聲,想找地方躲起來。
然而沒有任何機會。
保鏢們反應迅速,短發女生手腕一痛,刀被踢掉,接著被按住。
“言蹊!”她掙紮著往言蹊的方向爬來,保鏢們迅速將她按的更緊。
言蹊後退一步。
滿眼憎惡。
“報警吧。”
短發女生看著他們的神情逐漸驚恐,完全跑不掉了。
……
警察來得很快,持刀非法入室,偷盜,buff疊滿,怎麽都不敢輕視。
言蹊手上傷口不重,但楓哥還是堅持送他去了醫院,想想都後怕,冷汗順著背脊流下來。
醫生上完藥,讓患者在一旁留觀,警察跟過來做筆錄。
言蹊回憶,特意提到“好不容易才從他們手裏”這一句:“我們同公司藝人前兩天也遭遇到同樣的事情。”
團夥作案實錘了。
說不定同時還有其他受害者。
這些蛆蟲躲在陰暗處爬行,不知道又尋上了哪一個目標。
楓哥臉色現在還沒緩過來,陣陣白陣陣紅,忍不住爆粗口:“草他媽的,這種傻逼我當場就該打一頓,這麽放過太便宜他們了……”
警察淡淡看他一眼。
楓哥訕訕閉了嘴,見言蹊看著院門外的安保隊,解釋:“裴老師叫來的人。”
接到王琪電話已經很詫異,出門時遇到這群人還被嚇了一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準備的。
想來想去,也隻有裴老師不放心伴侶,早做了安排。
言蹊“嗯”了一聲。
拿出手機,想給裴昱行報平安,卻發現界麵上二十多個未接來電。
全是裴昱行。
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調成了靜音,慌亂中並沒有察覺到震動。他回撥過去,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
又撥了兩次,都是“暫時無人接聽”的回應。
第四次終於有人接聽,卻不是裴昱行。
“言老師。”
言蹊聽出是裴昱行身邊的小助理:“小陳?”
小陳聲音略顯慌張:“劇組這邊出了點事,裴老師現在不空……”
話沒落音,另邊傳來一陣混亂的嘈雜,聽到“私生”“警察”“裴老師”之類的詞語。
涼意從腳底躥起,心臟砰砰跳,不安將他緊緊圍繞。
“言老師……救護車來了,這邊太吵了我聽不到,等下讓裴老師回給您。”
掛了電話,言蹊毫腦子一片空白。
毫不猶豫起身:“楓哥,我要去影視城。”
楓哥瞪大眼睛:“你瘋了嗎?”
言蹊沉著臉:“最近的機票,越快越好。”
楓哥盯了好久他的表情。
年輕人很倔強,不容置疑:“拜托了。”
楓哥:“……”
最後歎氣認命:“我多安排兩個保鏢陪你,林奕他們獨自留在這裏我不放心。”
他要留在這裏善後,警察局隨時要去,酒店也不能呆了,還得重新聯係安保公司。
頭痛的事情有很多。
言蹊知道這時候離開不是明智的決定:“麻煩了。”
最近的航班是一個小時後起飛,到了機場幾乎是卡點登機,有票就不錯,已經不在乎什麽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