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止眼皮一跳。
這話說得確實不假。
小時候在督軍府暫住的時候,督軍府的孩子都欺負她。
隻有楚伯承好一些,他隻是無視她。
再加上他長得漂亮,唇紅齒白的,薑止對他很有好感,經常纏著他。
楚伯承不耐煩,故意帶她去看逼刑,想趕走她。
小朋友喜歡纏著大朋友,薑止又怕寂寞,相對血腥,她更想楚伯承陪著她。
雖然受了不少罪,可一來二去,她就不怕了。
隻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
李則聞驚恐地看了薑止一眼,哆哆嗦嗦道:“少…少帥,薑小姐,我想起來,我還有急事,先走了。”
沒等楚伯承和薑止反應,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緊接著,一陣綿長又令人惡心的聲音,從幽暗逼仄的走廊傳來,“嘔——”
楚伯承抬起拳頭,掩在唇角,很淡地打了個哈欠。
薑止總覺得他是想笑,可又不像。
她沒說話,靜靜待在楚伯承身邊,等待著審訊完成。
二十分鐘後,一份供詞送到楚伯承手裡。
楚伯承看了一眼,便隨手放在桌上,“你們看著處理。”
獄卒行禮恭送,“是,少帥!”
薑止攏了攏風氅,又跟著楚伯承上了車。
天色有些晚了,車窗外是不斷倒退的雪景。
她的臉映在玻璃窗上,和楚伯承一半的臉重合。
他側臉很立體,鼻梁骨很挺拔。
尤其是鼻尖,如山峰高聳。
昨日在車裡時,磨得她幾乎發瘋。
薑止臉有些熱,抬手扇了扇。
楚伯承偏頭,“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薑止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望向窗外。
她很快察覺到不對勁,“阿哥,這不是回督軍府的路,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楚伯承言簡意賅,“出城。”
說完,他閉目養神。
薑止不敢問了,她困了,迷迷糊糊就朝著楚伯承的方向偏過去。
楚伯承睜開眼,任由她依偎著他。
他看向她的視線,有化不開的濃稠,耐人尋味。
夜色降臨,終於抵達目的地,
楚伯承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到了。”
薑止睜開眼。
車門打開,一陣寒風灌入。
她攏緊風氅,望著眼前燈火通明的彆館。
彆館富麗堂皇,是仿羅馬式設計,外部立體浮雕工藝精湛。
必經之路佇立著奇石假山。
入門的石洞上方,嵌著大理石牌匾,陰刻著‘天理人心’四字。
這裡不亞於洛川城的督軍府,像一個新政府,有重兵把守。
薑止不知道這是哪,隻知道在城外。
她望著楚伯承清雋深邃的側臉,心中悸動而緊張。
這麼晚了,孤男寡女的,他帶她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