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陸郎君雖說是任南孟去做,可鋪子裡數百種飲子茶點,她總不好當真胡亂點滿,隻意思的點了各五種叫廚下去做了。
等侍從裝進食盒,她這才跟著往店外的馬車旁走去。
陸聞笙與陸淮父子早侯在一旁,陸聞笙微笑頷首,“多謝。”
陸淮有模有樣地行禮,但他畢竟年紀小,修行不夠,兩個眼睛時不時便往食盒方向瞟。
南孟與父子倆並不熟識,不過是因前故,這才陪著一起將茶點送出來,彼此間更沒寒暄的必要,送過食盒就要告辭,顧辭遠遠打馬而來。
“念兒!”
他匆匆下馬,搶到南孟身邊,打量她片刻道,“念兒,你沒事吧?”
南孟笑著搖頭,“無事。”
顧辭這才轉身看向陸聞笙,彼此見禮,“陸大人。”
大約男人在麵對同類,尤其是優秀同類時,都會有一種天賦,對會給他帶來威脅的人和事產生警惕與防備。
隻是顧辭太年輕,還不懂得收斂這樣的情緒。
陸聞笙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南孟,而後頷首道,“顧指揮。”
“在說什麼?”
麵對南孟,顧辭聲音要溫柔許多,“方才去你家,聽下人說鋪子裡出了狀況,有人耍賴,事情怎麼樣了?”
南孟輕笑,聲音柔和,“是場誤會,都解決了。”
自從“浮生半盞”開業以來,總狂蜂浪蝶借機親近南孟,顧辭時常敲打,卻也澆不熄那些人的心火。
今日見到陸聞笙與南孟站在一處說話,他當即心生警惕。
陸聞笙雖說如今年紀大了,可在顧辭小的時候,陸聞笙也是京裡一等一的美男子。
“姐姐,今天的事是我不好,那我以後還能再來你這裡吃茶吃點心嗎?”陸淮忽脆生生問道。
南孟柔聲點頭,“當然可以。”
“那我與阿爹先回去了,杏仁酪涼了就不好喝了。”陸淮高興的拍拍手,“姐姐,大叔,再見。”
顧辭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這聲“大叔”是叫自己,不由出聲問道,“你叫我什麼?”
“大叔啊。”陸淮滿眼童真,瞧著無害極了,“難道要叫您大伯嗎?”
方才顧辭對陸淮父子兩,尤其是對陸聞笙審視的態度,顯然是惹到了陸淮這位好漢。
他搖搖頭,做乖巧狀,“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大伯,您莫要與我這小孩一般計較。”
顧辭生得俊朗無儔,且未曾及冠,一頭馬尾高束,更顯得蓬勃青春,無論如何也與“老”字不沾邊。
他簡直被氣笑。
他不知這陸小七秉性,南孟卻已領教過幾分,這孩子瞧著童真,卻著實有幾分蔫壞在身上。
陸聞笙揉揉眉心,沉聲道,“小七。”
陸淮立時老實,牽著父親的手上馬車,邊走嘴裡邊嘟囔著,“我以為大伯是姐姐的爹來著,哪裡說錯了嗎?真奇怪。”
等他上了馬車坐定,臨行前還不忘掀開簾子大聲道,“姐姐,大伯,再見。”
南孟大概也能猜到小陸淮的心思,看著車馬遠去的方向感歎,“這孩子,還怪懂禮數的。”
顧辭鬱悶道,“你想笑便笑,仔細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