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什麼真愛?”
沈暮尚未開口,校舍院子裡其他兩位聞聲問道。
都是十八、九歲的兒郎,若非在國子監念書,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對這般話題自然感興趣。
秦朗覷著顧辭,擠眉弄眼,“究竟是哪家閨秀,能拿下咱們眼高於頂的顧小爺?”
孟清珩才從家來。
妹妹不在家,他今日早早回了國子監。不過他才住進這個院子不久,與其他三位同窗不算相熟,隻在旁含笑聽著。
可偏偏就是因為孟清珩,叫顧辭飽脹的傾訴欲難以紓解。對於未來的大舅哥,他很難以平常舍友的關係看待。
於是難得的,顧辭扭捏起來,臉上還露出兩抹可疑紅暈。
他清了清嗓子,麵朝孟清珩,難得鄭重其事,“我會對她好的。”
孟清珩被顧辭認真得一臉莫名,秦朗更是怪叫兩聲,目光在溫、顧二人之間來回打轉:
“不是吧青野(顧辭字),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咱也不能對窩邊人下手啊!”
秦朗嗓門不小,沈暮嫌棄地挪開兩步,離他遠點,這才看向顧辭:
“是誰家的姑娘?”
上巳節那日,顧辭說他在曲水邊遇到一個很特彆的姑娘,沈暮起先並未在意,也沒追問名姓。
後來顧辭朝他要馬,說要教那姑娘騎馬。
顧辭與他都是愛馬之人。不過顧辭更喜歡膘肥體壯的烈馬,而他喜好收集各色寶馬。
踏雪便是其中之一。
以他們二人的交情,一匹馬自然不在話下。
沈暮自重生後,有許多事需要著手準備,他並無多少精力關注好兄弟的動向。可顧辭這些日子動靜很大,他便是不留心,也聽到、看到不少。
想到年末鎮國公府的那場禍事,沈暮覺得,若是這姑娘人品、家世不錯,便是顧辭最終還是要鎮守邊關,有佳人陪伴在側,或許也能聊慰寂寞。
是以才有此一問。
對好兄弟沈暮,顧辭自是沒什麼好瞞的。
可身邊杵著他未來大舅哥,國子監裡更有未來嶽父孟司業,他半點不敢走漏風聲。
他雖已郎心似鐵,但是南孟對他……
顧辭卻無半分把握。
她就像是一個謎。
初時隻覺得她生得美貌,性格溫柔,當真與她相處起來,才知她聰慧、體貼,妙語連珠。
與她相處,他就是個愣頭青。
當此情形,自然不能叫孟清珩知曉他覬覦人家妹妹!
於是隻能含糊其辭,“是南邊新進京的一戶人家,你不認得。”
他心虛,怕孟清珩聽出什麼異樣,又著補一句,“是……我的遠方表妹。”
沈暮在聽到“南邊進京”時稍愣了一下,等顧辭說是遠房表妹,很快又恢複平靜。
“怎麼人人都有表妹?”秦朗捶胸怪叫,“就我沒有表妹!”
“時章有許表妹,青野有遠房表妹,景和(孟清珩字),你有沒有表妹?”
孟清珩人如其名,是個極清潤守禮的君子,聞言道,“我沒有表妹,不過我有妹妹。”
他話音剛落,沈暮和顧辭二人眼皮同時一跳。
不等秦朗狗嘴裡再吐出什麼,齊聲道,“不早了,景和回屋歇下吧。”
孟清珩:“……哦,好。”
秦朗:???
……
而此時的南孟,正對著妝奩蹙眉。
慕表姐下個月成親,她卻連一件像樣的添妝禮都拿不出。
父親為官清廉,他們家日常開銷不算寬裕。
前世慕表姐對她照顧良多,南孟想在表姐大婚時送上厚禮,聊表心意。可她目前的積蓄,連在珍寶閣買一件瞧得上眼的首飾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