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話還沒說完，阮籬秋就被人用胳膊鎖住了。隻聽對方怒吼逼問：“我不信！一定背著我說了什麽壞話！”

“不是，小言也說了，你怎麽不問他！”阮籬秋反駁道。他不能理解，明明郗言也說了，怎麽揪著自己不放呢？

最後得到的答案卻是學霸不會撒謊。這話氣得阮籬秋擼起袖子就要乾架，哪管兄弟之情，先打一頓再說。

倆人在鬨，郗言就默默遠離戰場，抱著草莓，一邊看戲一邊吃。

約莫半個小時，葉燁和阮籬秋才算消停。這時，葉燁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問成績的事。

當他得知阮籬秋兩個人都因為網頁卡而早早放棄熬夜查成績時，心中悔恨不已。

一想起自己為了查成績通宵到淩晨兩點，結果第二天早上八點還被家長薅起來這事就心累。

三個人圍著電腦，興致勃勃地打開網站，開始查成績。

當然，興致勃勃的人其實隻有葉燁一個。阮籬秋跟郗言倒是無所謂，反正考都考完了，多少分都行。

到了白天，網站訪問的人數就沒淩晨剛開放那會多了。查個成績，不過是輸入信息點幾下鼠標的事。

阮籬秋的成績屬於中規中矩，再加上高三下學期的努力，差5分就能夠到一本線了。真正令人震驚的卻是郗言的成績。

一位從高一霸榜到高三的學霸，最終卻隻考了六百二十多分。

客廳裏寂靜無比，阮籬秋跟葉燁都沒敢吭聲。最後還是郗言自己打破了這陣沉默。

“這個分數正常的，考完就猜到了。”郗言合上電腦，說道。

“那個，小言，是沒發揮好嗎？”阮籬秋坐在郗言身旁，輕聲問道。在他和葉燁眼裏，這個人就是個萬能的百寶書，沒有他不會的。

雖然郗言在高三的時候，分數和排名都有所下降。但以前高分霸榜年級第一的事情，任誰都不會忘的。

沒有人願意相信，郗言僅僅考了六百出頭。

最後，在郗言的解釋下，阮籬秋跟葉燁才勉強明白分數落差這麽大的原因了。

一通折騰下來，已經近12點了。中午飯是在家裏吃的，飯卻是郗言做的。

三個人吃飽喝足後，直接約著去打電玩了，玩到晚上8點多才各回各家。

誌願報考的時候，三個人又碰麵商量了。最終的結果是，大家一起報了同一地區的學校，專業則是自己選的。

葉燁沒啥想法，就按家裏的建議選了。郗言果斷選擇了生物製藥。阮籬秋則是跟家裏人誓死力爭，堅持要報心理學。

結果就是，迫於父親的壓力，被迫報了工商管理，心理學隻能當作備選。

查詢錄取結果時，阮籬秋正跟著家裏人出遠門，郗言則難得在家裏休息。

郗言滿心歡喜地打開網站，查詢錄取結果。手機裏是阮籬秋發來的喜訊，對方的檔案狀態已經變成了已投檔。

簡單的操作早已熟記於心，郗言就等著被錄取，遠離這座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他小心翼翼地點進新頁麵，期待著已投檔的狀態。幾秒鐘後，頁麵加載完成，上麵卻顯示著四個大字——自由可投。

啪嗒一聲，手機重重砸向地麵，年老的機身不禁摔，殼子都裂了。

郗言早就把誌願報考規則爛熟於心了，這四個字是明晃晃地告訴自己，他一個誌願都沒錄取上。

但這事怎麽可能？幾個誌願他都分配好了，最後那個學校幾乎是貼著一本線錄取的，自己不可能考不上啊。

強烈地打擊讓郗言的思路混沌起來，他甚至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提交誌願了。

他跌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說著不可能，壓根沒注意到地上的手機還顯示著最新來電。

忽然間，郗言像是想到了什麽，起身打開房門，準備質問母親。

“是不是你改了高考誌願！為什麽你又要亂改我的誌願？！上高中的時候就是！我明明能去省實驗的！是你，是你們非要我上三中的！”

歇斯底裏地怒吼聲嚇得閆檸差點沒反應過來，她不知道兒子在說些什麽。隻能蒼白地解釋道：“我沒有，去三中是你自己要求的。”

短短幾個字徹底讓郗言懵了，什麽叫做自己要求的？他明明記得中招那會是父母決定的啊，把自己扔進了一個毫無助力的學校。

明明是父母啊，怎麽可能是自己呢？

郗言心中的疑惑在不斷變大，那團迷霧就圍著他，怎麽也看不清事實。打開房門時，他的手都在抖，每一個細胞都在拒絕母親所說的信息。

狹小的房間裏一下子暗了起來，窗子也透不進光。郗言就呆坐在床邊，使勁回想這幾天的事情。

記憶就像是跟他玩躲迷藏一樣，無數個無關緊要的小事都想起來了，可就是想不到有關報考誌願的一點點細節。

就在郗言感覺到腦袋要炸掉時，他想起來。想起來那個被自己藏了三年多的事實。

中招的誌願院校和這次高考誌願一樣，都是他親自一個一個改的。每一個舉動都告訴郗言，是他自己放棄了原本就唾手可得的東西。

情緒轟然倒塌，房間裏傳出巨響。郗言撿起玻璃碎片，狠狠地劃了下去，床單染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