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雙手握住瓶子，輕輕說道：“我當時聽你說完它的由來後，除了悲傷與不敢置信，我還非常生氣。”

祈年抬眼看向楊子軒：“生氣到……我非常想把這個瓶子摔碎，以此泄憤，但我最終還是沒有這麽做。”

楊子軒艱難啟口：“……你應該這麽做的。”

祈年搖了搖頭：“從你的描述我就能知道它的製作有多麽不易，儘管生氣，我也不想白白浪費你的付出。”

“不。”楊子軒否認道：“我隻是抽了管血和信息素，真正付出精力的是那位心善的許醫生……不知道他的愛人怎樣了，分散精力隻為我這一個謊言……若有機會能見到他，必定重謝。”

“隻願一切安好。”祈年嘆了口氣，“可是，你也不要騙我了，我已經了解到製作假型信息素噴霧的原理過程了，它需要取細胞的……這個過程肯定很痛，真是不值得。”

楊子軒許久沒有回複，隻是這樣一直看著祈年，就在祈年想要再度張口的時候，楊子軒走近了一步，緩緩說道：“值得的。”

“我自私的覺得，用一次疼痛換來如今的坦誠很值得，隻是委屈了你，和我一起承擔了……”

祈年接下楊子軒湊過來的吻，安靜地體會對方無儘的真誠。

兩人躺在床上，像以前那樣聊著一些瑣碎的事情。

“他們對我的要求還是挺高的，從小到大給我設立了一堆目標，可能我確實不太行吧，沒他們想的那麽優秀，總是無法達到他們的標準。”

“你這還叫不優秀？”祈年反問道：“你跟徐哥一個大學還不優秀嗎？”

楊子軒笑了笑：“是啊，遠哥的出現，更是讓他們找到了發泄的出口，他們總是讓我向遠哥學習，想讓我趕超遠哥。”

“可是小年，”楊子軒又說道：“我始終認為，努力和天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我付出了百分之八十的努力，也不及別人百分之一的天賦，那些年，我真的很壓抑。”

祈年扭頭看了看楊子軒的側臉，這樣正經的表情在楊子軒臉上是很少見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這樣的經歷，我以為你每天的生活都是充滿笑聲的呢。”

楊子軒樂了一下：“我要不樂觀點，早就被壓死了。”

“認識遠哥，也是我的幸運。他讓我勇敢點，試著脫離那些束縛，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是他給我鼓勵，讓我再次拿起了相機。”

“他經常用他那副‘好學生麵相’幫我說服父母，可樂了，你是不知道他當時有多會扯皮。”

楊子軒為祈年描述當時的場景，兩人都笑出了聲。

笑完楊子軒翻身把祈年摟住，對他說道：“現在好了，你幫我脫離了我最後一個束縛，我現在，是真的自由了。”

祈年回抱住他，輕輕說道：

“自由的……大海。”

—

第二天，祈年楊子軒兩人手牽著手走近公司大門，把辦公廳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陳芸驚喜地走了過來和祈年打招呼，麵對楊子軒卻有些尷尬，畢竟他傷害了自己的好姐妹。

祈年笑了笑，安撫陳芸道：“都過去了，現在一切真相大白，子軒的家人也都知道我是Beta了，我也看到了他的誠意，我們已經和好啦！”

“真的嗎……？”陳芸看著楊子軒，妥協道：“你以後對祈年好就行了。”

“既然一切都和平如初……”徐遠走了過來，伸手摟住了陳芸的肩膀，“那咱們這個四人小團體，也跟著恢複吧。”

四人相視一笑，開始新的一天。

這一天，祈年楊子軒仔仔細細交代了事情的經過，陳芸也覺得楊子軒的確夠真誠，便也放心了下來。

又是平淡的一天過去了，田頌莊關好電腦，準時下班。

他轉身，看見同樣往外走的李成黎。

“呦，今天這麽準時。”

李成黎瞥了他一眼：“今天沒多少工作而已。”

“看來你已經徹底死心了啊。”

李成黎趕緊回頭往後麵那兩人看去，見徐遠陳芸正聊著天沒注意到這邊，這才鬆了口氣，瞪了田頌莊一眼。

田頌莊笑笑，這樣平淡無趣的生活能找個人鬥鬥嘴也挺有意思的。

田頌莊的手機響了，他的嘴角還沒壓下去，在聽清電話內容後更是愣在了原地。

“在哪裏？……新宅嗎？好，我這就過去。”田頌莊掛斷電話急匆匆地飛奔而去。

留在原地的李成黎不知所措，見田頌莊離去的身影，也不知道哪根筋又沒搭對，竟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