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老婆

“八點記得開會。”我說完這句話，或許在於我是部門領導的原因，陳芸又轉回身衝我點了點頭，看著特別乖巧。

回到座位上，我看到一旁楊子軒一臉“就是現在”的表情，外加桌上不再冒著明顯熱氣的早餐，也沒什麽心情再跟他調侃兩句。過了一小會兒，感受到身旁的動靜，我見楊子軒堅定地起身，眼神追逐著他的動作，由於陳芸和祈年的座位很近，很自然的，我的目光就從“楊子軒”身上接力到了“陳芸”。

我見陳芸看到這場麵也是愣了愣。他今天穿著米白色的衛衣，束腰的天藍色牛仔褲，褲腰藏在寬大的上衣裏麵，褲腿上窄下寬，讓陳芸整體的身材比例特別協調。不露出的腳踝與腰線，即使你看不到他真實的身材狀態，也會覺得他腰細、腿細，哪哪都瘦。這樣的搭配，又露出這樣的神態，是在不能忽視陳芸所展現出的呆萌與可愛。

我不知道楊子軒與祈年聊了什麽，聊著聊著祈年突然身形一頓，後知後覺地朝我的方向看來，在看到我後向我露出一個誇張的露齒笑，而後轉回頭繼續乾活，打字的速度都明顯快了不少。

陳芸在一旁聽他們說話倒挺專注，偷聽地如此“光明正大”。

等楊子軒終於把早餐放到祈年桌上，轉身離開。陳芸的目光在祈年和楊子軒身上來回掃視，左看看祈年，右瞧瞧向回走的楊子軒。

真的好可愛啊。

隻是……

你怎麽老看楊子軒。

“到點開會。”莫名而來的醋意驅使我乾巴巴地說出這幾個字，又看了眼時間，7：58，還提前了兩分鐘。

—

會議按計劃進行，我不想給剛回公司的陳芸施加壓力，所以調整了一下會議內容的順序，先把後續工作計劃安排了下去，等到最後才把剛整理出來的工作彙報總結展示給大家。屏幕上的是最近的團隊工作總結，出於保護大家的隱私……不算如此，這完全是出於我的私心，我告訴大家他們個人的近期總結表我等下會下發。

簡短的會議到此結束，在最後講到近日總結的這期間我能感受到陳芸情緒的低沉，呼吸都好像沉重了，他的位置稍微靠角落，畢竟這段時間沒來上班，我微調了一下其他人開會的位置。不過我想，大概陳芸也需要時間適應，即使我確實儘自己的最大努力把團隊間的工作氣氛調整到最佳，但我手下的這群人什麽德行我還是清楚的，我擔心他們會傷害到陳芸。

不，是再次傷害到陳芸。

會議結束，大家陸陸續續離開了會議室。收拾桌麵時看到一旁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拿來一看是沈哥發來的消息，大概意思是說我可以去檔案室查一下誰有在電腦方麵的技術，縮小調查範圍。檔案室不是誰都能進去的，況且這件事的幕後主使也還沒有確定是不是公司裏的人。我沒有說出內心的想法，畢竟自己請求人家幫忙的事已經夠難了。我這四年在公司很出名，老板也及其看重我，這讓我擁有了很多權利，即使Alpha在這個社會的確是優秀的領導者，但身旁的大家，甚至很多其他的Alpha都曾向我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基因的差距並不能造就最後的結果，我一直堅信這一點。

自己去檔案室查檔應該不是件難事，我回複沈永浩，並再次道謝。他回了我一個老一輩常用的“不客氣”的表情包，花裏胡哨的配色加上動畫，給我平白的聊天背景增添一抹生氣。我“拍了拍”他的頭像，正要鎖屏，又被聊天界麵裏新出現的小灰字吸引了目光——

【我拍了拍“沈永浩”說：“我有老婆。”】

……

沈哥也許還沒太玩兒利索這些功能，這句“我有老婆”應該是“他”對“別人”說。我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卻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過了會兒對方給我發來了消息：

【沈永浩：還是不太會玩兒啊，搞電腦我在行，這現在手機上出現的功能越來越多了，怎麽這才有了孩子就步入老年生活了？】

我知道他想說自己有點跟不上時代，我安慰他，說他才三十多歲，就少走了四十年彎路。

最後簡單說了幾句，我就出發去檔案室了，在那裏取走剛打印好的個人總結表，順便拜托那裏的負責人幫我整理一下公司誰有電腦技術方麵能力的人。負責人是個熱情的Beta，叫樂迪，跟祈年一樣喜歡八卦，但她大多都是接受信息，不對外宣傳。又是檔案室的負責人，把握的消息自然非常豐富。

她也聽說了我們兩月前項目出現問題的事，楊子軒這個大嘴巴那陣子沒事總愛抱怨，訴說不平。樂迪知道了七七八八，憑她做了多年的“信息回收站”，竟精準地道出我對陳芸似乎有不一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