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畢了,沉星和謝青櫻卻是都沒有睡意。於是就乾脆並肩躺著說話,沉星摟著謝青櫻,低聲道:“前幾****曾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你,隻是夢裏的你和我,都和如今不一樣。”
謝青櫻聽了這話,登時詫異:“那是什麽樣?”
沉星繞著謝青櫻的頭發:“你看著很健康,身段豐盈,容貌傾城。倒是我自己,鬱鬱寡歡,沉悶不多言。”
謝青櫻心頭登時一顫,而後直起身來看住沉星:“果真麽?你夢見了什麽情形?”
那模樣,分明就是前世的樣子。
她不能不好奇,到底沉星是夢見了什麽情形。
“我夢見我死了。”沉星卻是說了這麽一句:“我夢見我見了你沒多久之後,我就死了。我夢見自己跟你說,如果有來世,我願變成一個傻子,渾渾噩噩的什麽也不知道,就這麽過完一生。****都是快快樂樂。”
謝青櫻心裏紛亂,已是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
“我死後,你跟著棺槨一直走了很久。那麽多人裏頭,唯有你的表情最哀戚。”沉星說完最後一句話,和謝青櫻目光對視。
四目相對,謝青櫻有些勉強一笑:“如今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你會活得長長久久,也會****快快樂樂。”
“那你呢?”沉星卻是隻問謝青櫻這話。
謝青櫻嘆了一口氣,“我也會好好的。”
“那是不是你也曾夢見的?”沉星又這麽問了一句。
謝青櫻覺得自己瞞不住沉星,隻能點頭:“是。”
沉星重新將謝青櫻按回了自己的懷裏,緩緩的卻是又語氣篤定的道:“不管夢裏如何,這樣的事情,都不會再發生了。這一次,我們要長長久久的,要白頭偕老。我不會再讓你那樣難過了。”
謝青櫻唇角翹起:“好。”
新婚之夜,便是最後謝青櫻窩在沉星懷中沉沉睡去而告終。
沉星反倒是有些亢奮的睡不著,這樣的情形,他早就心心念念想過不知多少回了。
如今總算是得償所願了,他如何能不開心不高興?
而且,方才隻一次,若不是體諒謝青櫻身子太弱,他如何可能就這麽完事兒了?如今……自是睡不著的。
謝青櫻沉沉睡了一夜,沉星便是小心翼翼的抱了一夜。
說來也是奇怪,在沉星懷裏,謝青櫻卻是……一夜無眠。不同於以往總是夢見前世,然後驚醒睡不著,這一次卻是罕見睡到了天亮,仍是意猶未儘。
於是新婚第一日,帝後便是都起遲了。
好在也並無長輩需要請安,而如今後宮空置,更是無人前來打擾,所以倒是並沒有什麽妨礙。
謝青櫻還怕兩個人都是初嘗人事,有些克製不住。謝青櫻身子又是那般,便是打發了人送東西給謝青櫻。
直到人進宮求見了,謝青櫻和沉星這才慵懶起身。
沉星一看隻是一盤點心,就知道謝青梓的意圖了,當即也是有些臉上掛不住——這是將他當成什麽了?總是再怎麽衝動,他也不會不拿著謝青櫻的身子當一回事兒啊。
謝青櫻那樣聰慧,自然更是明白謝青梓的意思,當即就“撲哧”一聲掩口小笑出聲來,旋即看了一眼沉星:“阿姐卻是誤會聖上了。”
沉星無奈:“如今還叫聖上?不是該叫夫君麽?”
謝青櫻難得羞澀靦腆的紅了臉。
謝青櫻挽住沉星的手:“走吧,咱們去一趟衛王府可好?雖說沒有長輩在,不過阿姐他們夫妻,卻是比長輩更值得咱們尊重親近。你說呢?”
沉星沉默片刻,頷首應了。
謝青櫻如此,無非也是盼著他和衛澤更加的親近罷了。他明白,所以不願拂逆了她的心思。
其實,他倒是更希望他們就在宮裏歇著的——謝青櫻身子那樣,萬一受不住勞累過度怎麽辦?
比起夢裏他自己死了的可怕,他更害怕的,卻是她去了。
夢裏如何也隻是夢裏,而他和謝青櫻現在,卻都是實實在在的活著的。他隻要謝青櫻好好的活著,長長久久的陪著他一同活著。
去衛王府的路上,沉星握住謝青櫻的手,忽然輕聲的如此說了一句:“青櫻,許在宮裏,一生一世一雙人很難。但是我想,總歸是要勉力一試。或許艱難,你陪著我一同努力,可好?”
謝青櫻聽著這話,原本還平靜的心湖,登起波瀾,她捂住唇,幾乎是克製不住的落下淚來。隻是卻又止不住笑著應:“好。”
多艱難,她也願意陪他試一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