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時候,衛澤和謝青梓便是收拾妥當出門。
這日卻是天氣晴好,正是適宜出門的好天氣。
謝青梓和衛澤都是穿著輕便的棉布素衣,身上再無多餘贅飾,出門的時候也是方便。他們二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從王府出來,倒是都神色平和。
謝青梓側頭看一眼衛澤,衛澤笑笑:“走吧。”
二人這才將孩子交給奶娘,而後上了馬車去。
這頭馬車一路行出了城門,到了城門外的十裏亭,還沒到呢,底下人就來稟告了:“霍將軍和陸指揮使都在候著呢。”
謝青梓一聽,登時笑了:“沒跟他們說,他們倒是知道了。”
“也不是什麽機密的事情,更沒瞞太緊密,知道也不奇怪。難為的是他們的這份心意。”衛澤說著這話,就先下了馬車,而後又扶著謝青梓下了車。
謝青桐最先走上來,瞪了謝青梓一眼:“怎的要出遠門了也不告訴我們,還怕我們捆著你不許你去麽?”
謝青梓聽著這話,本還有些傷感,此時便是忍不住的笑了:“不過是害怕傷感罷了。再說了,也不是就不回來了,興許明日就想回來了,那我們也就回來了。”
這話當然是玩笑話,那也不可能真個明天就想回來了。
不過,害怕傷感是真的。
別離這樣的東西,她和衛澤都是不想經歷。
“傷感不傷感,那也要送送你們,再多看兩眼。下一次看兩個孩子,保不齊都走會跳的了。”霍鐵衣也開了口,語氣多少有些苛責。
唯有陸夜亭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等我空下來了,找你們玩兒去。”
說了幾句話,倒是謝栩也是騎馬追上來了,瞧著累得不輕。到了謝青梓跟前,還沒翻身下馬倒是先露出了埋怨來:“阿姐如今要走,連我也不告訴我了?”
如今謝栩已是比謝青梓高出不少,也不再似少年郎那般單薄了,故而往謝青梓跟前一杵,倒是頗有些氣勢。就是若是語氣不再是那樣哀怨,那就更好了。
謝青梓被這樣埋怨了兩句,越發的心虛不好意思,訥訥解釋:“之前也知曉了,也是餞行過了,又何必非要今日來送呢?”
謝青梓即便是如此說,謝栩仍是不大痛快,最後就道:“橫豎阿姐沒與我們說,我們卻是心裏不痛快的。”
謝青梓隻能無奈道歉:“是是是,是我的不是。”
說了一會兒話,衛澤便是出聲提醒了一句:“時辰不早了。”
於是眾人都是收斂了笑容,多少生出了一絲絲的悵然來。
霍鐵衣對衛澤道:“此去你要好好照顧青梓他們。”
陸夜亭隻是笑:“橫豎我是不擔心的。不過,若青梓過得有半點不痛快,我就去接人。”
謝栩最為正經和穩重,隻與謝青梓道:“阿姐在外,千萬照顧好自己,多多寫信回來。母親也好,祖母也好,都會記掛念叨你。”
謝青梓點了點頭:“放心。”
二人隨後在一群人的注目之中重新上了馬車出發。隻是謝青梓卻是不知,她走後,謝栩卻是在人群裏瞧見了一個熟人。
猶豫了片刻,謝栩到底沒上前去打招呼。隻是看著那個背影輕嘆了一聲,而後隨著陸夜亭他們回去了。
一路行至碼頭,謝青梓還沒從分別的傷感之中回過神來。
衛澤也不勸說,隻拍了拍謝青梓的背脊:“好了,該上船了。”
謝青梓應了一聲:“說起來,沉星不是說要來送你?倒是沒有來。”
衛澤笑笑:“哪裏能當真?當皇帝的,卻是不能輕易出宮的。”
話音剛落,倒是聽見熟悉的聲音:“大哥這話說得,我怎麽會不來送你們?”
謝青梓一聽這聲音,登時露出了一點詫異來:“聖……沉星?”
“不隻是沉星,我也來了。阿姐要走,我來送送阿姐。”謝青櫻的聲音也緊跟著響起,帶著一絲絲的俏皮。而後簾子就被撩開去,謝青櫻的頭探出來,麵上帶著絲絲笑意。
謝青梓一下就被謝青櫻這般俏皮的模樣給逗笑了。而心頭更是覺得有些詫異:“你們怎麽過來了?”
“我們怎麽的就不能過來了?”謝青櫻抿唇偷笑,又伸手將沉星拉過來:“我們一起來送送阿姐你們。”
沉星一身便衣,看著就像是個富家公子哥兒一般。此時沉星也不似那個少年皇帝一般的有氣勢,反而麵上帶了一些淺淡的羞澀靦腆,竟是有些不好意思,更不敢和謝青梓和衛澤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