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梓還沒開口就被林語緋搶了話頭過去,又說的是那樣的話,聽完了之後,她就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沉星。
沉星是跟著一起過來的。
此時沉星的臉色……很是難看。
林語緋說的利用衛澤夫妻二人的事兒,說白了其實不也就是他利用衛澤夫妻二人,如今登上了帝位江山穩固了,他就要將人一腳蹬開了?
知道沉星是個心思敏感的孩子,當下謝青梓又笑了一笑,故意搶在了沉星的前頭開了口:“利用也好,不利用也罷,不過是周瑜打黃蓋的事情。你又何必這般耿耿於懷?再說了,事情又豈是你這樣三言兩語的就能改變的?”
謝青梓這話說得太過冠冕堂皇,以至於林語緋忍不住的嘲笑了一句:“何必說得那麽好聽?事情是怎麽樣,大家都心知肚明——”
說完這話之後,林語緋就直接的看了一眼沉星。
謝青梓看在眼裏,隻覺得林語緋是在作死。這樣激怒沉星,不是找死是什麽?
沉星也的確是被激怒了。當即微微眯了眯眼睛,旋即就直接道:“看來德惠夫人是真不怕死。既是如此,那就……”
“她是在激怒聖上求死呢。”衛澤的聲音倏地響起,淡然從容又帶著毋庸置疑:“聖上若是被她激怒,倒是成全她了。她身上,還能問出許多事情來。”
衛澤一發話,自然也就沒人動彈了。倒是都沒再遵從沉星的意思。
謝青梓先是一喜,接著心頭就是又微微一頓——歡喜是因為衛澤全須全尾的回來了,而這麽微微一頓,則是因為衛澤這樣的話,以及眾人這般隻聽衛澤的話的作法。
沉星才算正兒八經的皇帝,才是那個號令天下的人。
可是現在看來……衛澤倒是比沉星更威嚴服眾,更能號令眾人,這算是在呢麽回事兒?平時心照不宣不說出來也就罷了。現在這般當著沉星的麵兒做得如此直白,又算是怎麽一回事兒?
叫沉星怎麽想?換成是誰處在沉星這個位置上,隻怕都是心裏頭不痛快的。
所以,謝青梓旋即就下意識的看了沉星一眼。
而這一眼,正好看到了沉星麵上一閃而逝的陰沉。
雖是一閃而逝很快就過去了,可還是看得謝青梓禁不住的有些覺得心驚肉跳。
謝青梓抿了抿唇,卻也不好提醒衛澤,隻能出聲道:“聖上的意思呢?”
沉星答得飛快:“按照攝政王的意思來就是。”
沉星這樣一說,隻叫謝青梓更覺古怪,總覺得沉星心裏頭是十分介懷此事兒。
而衛澤似也是毫無覺察,隻頷首應下後就直接的發號施令來:“那就先問問,去請問訊的人來。手法好的。”
衛澤如此冷冷淡淡的絲毫不留情麵的樣子,看著就隻讓人覺得心驚肉跳。情不自禁的就開始想之後到底會如何。
謝青梓微微一挑眉,然後看了一眼林語緋,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沉星也不知是不痛快了,還是真擔心謝青櫻:“青櫻身子不好,所以朕先送她回去。回頭再有什麽結果了,攝政王叫人與朕說一聲就是了。”
衛澤應下,眾人便是恭送沉星回了宮。
衛澤隨後讓人先帶著林語緋過去,自己慢在後頭和謝青梓說話。
知道謝青梓擔心太久了,故而衛澤就握住了謝青梓的手,低聲道:“是不是擔心得厲害?”
謝青梓應了一聲,而後看了一眼衛澤身上明顯是換過的衣裳,這才緩緩問出了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受傷了?”
衛澤微微一頓,無奈應一聲:“嗯,怎麽一猜就知道?”
“若不是這樣,你哪裏又會至於連裏頭衣裳也是換了?”謝青梓白了衛澤一眼,多少有些無奈:“你說說,這樣的情況……我怎麽能不多想?”
“如此細微末節的事兒——”衛澤有些無奈。
謝青梓繼續瞪他:“我是你的妻子,若是連這個都注意不到,那豈不是半點也不稱職?你還沒說,到底是何處受傷,嚴重不嚴重。”
“就是被紮了一下,不嚴重。沒傷了內臟,隻是傷了皮肉。”衛澤輕描淡寫的說著這話,又怕謝青梓還是擔心,就乾脆拉著她的手去摸了一下傷口,“就是這裏。”
謝青梓被他的動作唬了一跳,手都是僵硬了,根本就不敢用力。唯恐一按就讓傷口更加嚴重,或是讓衛澤疼。
倒是衛澤自己不怎麽在意,感受到了謝青梓的僵硬之後,就微微一笑,眼裏全是柔和,語氣更是如同一汪春水:“無妨,早就不疼了。傷口也不深,不出一個月就能好。”
衛澤如此說,又如此態度,倒是讓謝青梓一下子鬆了一口氣。末了又看了一眼衛澤,隻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但願是最後一次了。過了這一次……”
“不會在有下一次了。”衛澤接過了這話,語氣很是斷然。
謝青梓重重點頭,“嗯。”
她應得很用力,仿佛這樣的話,便是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而這話也就能實現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