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梓早在黑霧彌漫的時候,就已經是忍不住的短促的驚呼了一聲。
緊接著,謝青梓便是下意識的向著衛澤那邊動了一下。隻是剛邁出去一步,她就已是被人緊緊拽住了胳膊。
謝青梓側頭一看,就看到了衛王一臉凝重的看著那邊,卻是並沒有要過去的意思。
就是自己這頭的家丁,衛王也是一聲高喝攔住了他們過去:“誰也不許過去添亂!”
衛澤就在自己眼前遇險,自己卻是不能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故而心中隻覺得是煩躁無比,聽見衛王這一聲呼喝,她也是慢慢的冷靜下來——縱然還是急躁,可是想想卻是知道若是真過去的話,就完全像是衛王說的那樣,是在添亂而不是幫忙。
衛澤自己也不是完全手無反抗之力,更有錦衣衛在,就是霍鐵衣也是一直帶著人跟著,故而完全用不上衛王府這一點的力量。
想著這個,謝青梓也就高聲道:“雖不許輕舉妄動,不過也不能有半點懈怠。去叫人弄些武器來,到時候若是有人往這頭來,你們也要有所準備。”
如今這樣的情況,一會兒到底是會發生什麽,誰也說不清楚。
若是真有人過來了,也不是不可能。誰知道喪家之犬會做出什麽事兒來?
“不隻是這裏,通知府裏的人也是都戒備著。”謝青梓如此補上一句,而後看了一眼還拽著自己胳膊的衛王,低聲嘆了一口氣:“王爺鬆開手罷。卻是抓疼我了。”
謝青梓如此一說,衛王也似乎是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就鬆開了手,末了才苦笑一聲:“我也是緊張了些。”
謝青梓自然也是明白衛王這個感受的。別說衛王,就是她自己,也何嘗不是緊張莫名?看著眼前這一步,想想衛澤在裏頭的情況,她隻覺得是有些說不出來的緊張和擔心。恨不得能夠衝過去看一眼,看看衛澤的安危,或是拖著衛澤出來。
可是……如何能夠?別說現在這樣的情況不合適過去添亂,隻說如今衛澤還扮演著沉星在釣魚撒謊,她也不能輕舉妄動。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而後便是也跟著苦笑一聲:“會沒事兒的。王爺隻管放心就是。”
謝青梓如此說,衛王便是點點頭:“會平安無事的。兒媳婦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謝青梓卻是不可能不擔心。畢竟除了衛澤之外,也還有陸夜亭在裏頭。兩人都是在以身犯險,她如何不擔心?
而衛澤他們那頭,去也是同樣險象環生。衛澤縱是被護在中間,也是隻覺得對方來勢凶猛——第一波箭雨之後,便是有不少人衝了進來。卻是持了雙斧。
錦衣衛的人都是用繡春刀,還有輕薄的盾牌。勝在一個輕巧靈動。
而雙斧則是不同。這樣的方式完全就是針對了錦衣衛的輕巧靈動的。
繡春刀想要正麵格擋,卻是艱難。
衛澤見情況不對,便是沉聲喝道:“各自散開,機弩箭矢有限,如今估計已經用完,所以隻專心應對眼前。小心誤傷。”
衛澤這麽一出聲,也有不少衛澤的舊部認出了衛澤的聲音,旋即下意識的就是聽了衛澤的吩咐。而就是不知道衛澤身份的,隻微微一愣之後,就也是直接的聽了這話。
陸夜亭怕眾人不聽吩咐,也是跟著重複了一遍衛澤的話。
這麽一來,登時所有人都是直接的……就成了近身戰。
衛澤凝神聽著四周的動靜,站在龍攆上卻是一動不動。
隻不知怎麽的,卻是並無人過來。
衛澤眯了眯眼睛,瞬間就有了決定。當即往前走了兩步,伸手往拉著龍攆的禦馬後臀上直接一拍。
禦馬突然被打,都是受驚的超前跑動。
禦馬一共四匹,這麽一跑起來,拉著龍攆直接就衝出了人堆。
這麽一衝,實際上是很容易誤傷的。不過現在衛澤卻是顧不得了。
他這個誘餌,還是要放在明顯一點的地方才好。
這麽一衝出去,那龍攆那般顯眼,衛澤明黃的袍子也更是顯眼,故而……就更顯眼了。
剛跑出了黑霧,衛澤就一下子成了吸引人的香餑餑,登時不少人都是朝著衛澤衝了過去。
當看著衛澤衝出了黑霧的那一瞬間,謝青梓一眼就看見了衛澤,而後下意識的便是又想上前去。不過這一次卻是沒等到衛王拉住她,她就已經是反應了過來,而後就沉聲道:“我們往府裏避,你們上前去接應聖上。”
若是她迎上去,叫一聲衛澤,自然這次的事情也就穿幫露餡兒了。
所以她非但不能輕舉妄動,還要克製冷靜。
謝青梓人往後退,眼睛卻是巴巴的看著衛澤。
隻是殊不知衛澤卻是並不打算衝到衛王府跟前去——謝青梓和衛王都站在那兒呢,身邊也隻有幾個普通家丁護著,若是被波及了,又如何得了?
故而,在拐彎處,衛澤便是直接的從龍攆上跳了下來。
陸夜亭此時也是衝了出來,身上也不知是沾了血還是受了傷,衣裳上不少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