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謝青梓如此的問題,衛澤自是理所當然的道:“自是要出麵的。”
謝青梓淺淺一笑:“也好,也算是舊相識了。”
衛澤隻當沒看出謝青梓那點心事,笑道:“就是走個過程,也不必太在意。”
謝青梓點點頭,明白衛澤的意思:林語緋是做了不少貢獻,這不假,朝廷多少給林語緋幾分麵子。但是,卻也不必當她是一回事兒。
也就是說,她不必對林語緋低頭,麵子上過得去就成。
了悟了衛澤的意思,謝青梓自然就覺得事情更好辦了。
因出了國孝,所以宮宴上便是有葷腥。隻是衛澤和她的,以及沉星的卻是單獨做的——為著衛皇後守孝,他們是要守滿一年的。
因是如此,故而便是做成了分餐製——一人一個小桌,倒也是方便。
至於穿戴打扮上,謝青梓也沒太張揚。因還在孝期,故而也沒用金,隻用銀和珍珠的,衣裳顏色也是素淡。
謝青櫻看了一眼,就覺得太過素淡了:“這樣的話,恐難以壓過林語緋。”
謝青梓抿唇一笑:“情況未知,誰又知道和她會不會別苗頭?故而也沒必要一開始就要和她爭強鬥勝。況且,以林語緋的周全聰慧,卻也是不會穿得太過豔麗。”
如同謝青梓所料,林語緋也是穿得十分素淡。且同樣的是渾身金飾皆無,隻有兩對玉釵,頭上簪了一朵白色的小絹花。
衣裳也是素色的。
謝青梓看著那一朵白色小娟花,倒是想起來林語緋也是要守孝的:而且還是要守孝三年。畢竟,她也是剛死了丈夫的。
謝青梓看著林語緋,林語緋也看著謝青梓。
二人隔著人群對視了一眼,而後各自微微一笑,該做什麽便仍是做什麽了。
至於心頭到底有無波瀾,卻是隻有各自心頭才知道了。
等到二人終於可以說話的時候,謝青梓便是先開了口:“好久不見,林姐姐一如既往。”除了少女發髻變成了婦人發髻之外,卻是沒有半點的改變一般。
林語緋回了一個笑容:“卻是大不相同了。倒是青梓妹妹,如今越發的美貌無雙了。”
謝青梓笑笑:“林姐姐客氣了。咱們先進去坐罷。”
互相恭維一番之後,雖二人都是客氣,但是誰都心裏明白,還真就不喜歡對方的。
待到坐下,謝青梓也就不開口。至於座位安排也是在兩對麵,更是沒有必要說話。
謝青櫻跪坐在謝青梓旁邊,壓低聲音道:“瞧著她竟是半點難過的樣子也沒有。”
謝青梓聽著這話,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來,忙招手叫來小宮女吩咐:“將林夫人的菜也換成全素的。”
之前她倒是忘記了這一茬,險些鬨了笑話。說來說去,也是她自己對林語緋有些太不上心了。故而倒是連這一茬都是忘記了。
不過謝青櫻卻是撇嘴:“她瞧著半點傷感也沒有的樣子,指不定壓根也是不打算守孝呢。”
謝青梓低聲道:“這就和咱們沒關係了。橫豎我該做的事兒,不能出漏*******宴很快便是開始了。
林語緋鄭重的叫人捧上來一個大盒子,說是供奉給沉星的登基賀禮。
盒子裏卻是一大尊紅珊瑚樹。這樣高的一株——說實話就算是宮裏庫中最好的也是比不上。
謝青梓心想:林語緋嫁的那家,是江浙一帶的世家,有這樣的好東西倒也是不奇怪。不過即便是如此,這樣的好東西想來也是壓箱底的好東西。
這樣的好東西卻是落到了林語緋手裏,還帶走了……
可見林語緋的手腕之厲害。
謝青梓正想著,衛澤已是替沉星應道:“多謝林夫人的賀禮。聖上甚為喜歡。”
頓了頓,衛澤又才繼續道:“此番林夫人立下大功,聖上的意思是,賜稱號德惠,位列一品夫人。”
謝青梓心想,“德惠”這兩個字,倒是極好的封號了。不過,就是不知道林語緋當得起當不起這四個字了。
林語緋起身謝恩,盈盈一拜的樣子叫人看著就覺得是賞心悅目。
而後林語緋直起身來,一派欲言又止。
看著林語緋這般架勢,衛澤還能說什麽?當即自是隻能道:“不知德惠夫人有什麽話想說?隻管開口就是。”
林語緋愣了愣,而後便是又笑:“竟是叫攝政王看出來了。”
這話聽得謝青櫻忍不住的拽謝青梓的袖子:“她都做得如此明顯了,看不出來的隻怕是瞎子吧?”
謝青梓忍不住被逗笑了,而後壓低聲音訓斥謝青櫻:“別胡鬨了。接什麽話?”
謝青櫻隻得這才閉口不言了。
而林語緋此時已經期期艾艾的開了口:“作為嫁出來的女兒,如今我回來也是沒臉再住回林家去。隻是我一個婦道人家單獨居住到底是不合適。聽說惠華夫人如今也住在宮中,不知道我能否也求一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