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的嫡子被齊雪照顧得極好。長得白白胖胖的,倒像是個年畫上的胖娃娃。這樣的胖娃娃總歸是討人喜歡的。
謝青梓也是不例外,不過卻是沒伸手去逗,隻這麽看著。
齊雪看著謝青梓不動,也多少猜到了她的心思,當下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不過是個小孩兒,哪裏又至於如此呢?”
“到底是身份敏感吧。”謝青梓笑笑,也不瞞著自己的心思,當即如此的說了一句。
齊雪也不勉強,點點頭:“的確是身份敏感。”
楊昭沒想那麽多,打量著二人猜啞謎,卻是一頭霧水。不過她相逗卻不敢伸手去逗——這萬一下手沒個輕重的碰壞了,那可是賠不起的。
“最近攝政王的事兒鬨得沸沸揚揚的。”齊雪拉著謝青梓坐下喝茶,剛喝了一口就說起了這個事兒:“也有不少人往我這裏動心思的。”
“怪不得你關門不出。”謝青梓了然點點頭,末了又笑:“不過不管橫豎是誰當攝政王,這天下的君主是不會改變的。”
“這倒是。”齊雪點點頭,看了一眼李淳的嫡子:“如今我和恕兒就盼著早些安穩下來,這樣我們也能過安穩的日子。我還想著搬出宮去呢。”
謝青梓想了一想,卻是搖頭:“搬出去也未必好。在宮裏,反倒是更清淨一些。”
謝青梓這話的隱晦含義齊雪也挺進去了,沉吟了一陣子之後,她就嘆了一口氣:“現在這個局麵,竟是去何處都是有些尷尬和艱難。到時候,且隻看聖上的意思吧。”
“這倒是,咱們的意思到底是做不得數的。”謝青梓點點頭,也是頗有些悵然起來。
“不過,好歹是保住了性命,這也是叫人滿足了。”齊雪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倒也是真的一臉滿足的。
“你在宮裏若是過得不好,就跟我說一聲,我好歹也可以幫你跟衛澤說說。”謝青梓又低聲說了這麽一句。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過得還是不錯的。聖上和衛世子都是沒有要虧待我們的意思。”齊雪說著,顯然也是不想再多說這些,最後隻說起了楊昭的事兒來:“怎麽今兒想起進宮來了?她瞧著也有些心事重重的,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最近她要出孝了,他們家正給她相看人家呢。”謝青梓笑笑,低聲將楊昭的事兒大概說了一說,“五皇子不得她心意,她心煩氣躁的。”
“我當是什麽大事兒。”齊雪失笑,末了外頭道:“怕什麽?真要惹急了,她去將李淡打一頓,李淡自然也就歇了心思了。”
謝青梓登時失笑:“這都是什麽主意。”
不過楊昭卻是真聽進去了,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陣,挑眉笑了:“這倒也是個好法子。還能給我出一口氣。”
關鍵是,李淡連個封號都沒有,又沒什麽權勢,真打了也不怕什麽。
就是……名聲上難聽些。
“別聽她的餿主意。”謝青梓無奈的瞪了一眼楊昭:“胡鬨什麽?好歹那也是馬上要封王的人,你這樣折騰,你倒是不怕,楊家不得焦頭爛額?”
從齊雪那兒出來,謝青梓讓楊昭先回去了,隨後自己又去看謝青櫻和沉星。
晚膳的時候,衛澤也是過來了。四人一處用了個晚膳。
沉星顯然也是對朝政知曉的,席間問起了立攝政王的事兒:“他們為何不願?李淡算什麽東西,難道竟是能比得上哥哥你麽?”
沉星叫“哥哥”叫得越發的順口了。
謝青梓在旁邊聽著,而後便是又禁不住的笑了,末了又跟著搖頭否定道:“這怎麽可能?十個李淡也是比不上你哥哥的。”
衛澤也是跟不住笑了,末了緩緩道:“不必擔心,你隻管做好功課就是。現在這些事兒自有我來操心。”
沉星乖巧的點點頭,又問了一些別的瑣事兒。
看著沉星現在有模有樣的樣子,謝青梓幾乎是忍不住的想笑。不過最後卻是忍住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謝青梓便是就在路上和衛澤說起這個事兒:“沉星現在看著倒是越發的厲害了,有模有樣的。”
“嗯,環境催人。”衛澤如此評價依據,而後又笑:“其實如此也好,畢竟他越是成長起來,我就越是輕鬆。等到他可以獨當一麵的時候,那我就可以回去過清閒的日子了。”
道理的確是這麽一個道理。謝青梓點了點頭,而後又笑:“說起來,卻也是遙遠得很。如今才剛要登基呢。”
也不知登基後會遇到些什麽事兒呢。十年,也不知會遇到多少的事兒。
謝青梓又嘆了一口氣,靠在衛澤的胸口:“等到了那個時候,咱們便是也就輕鬆了。”隻盼著那一天快些到來才是。
衛澤摟住謝青梓:“等到今年過了,明年也就輕鬆許多了。”最難的也就是現在罷了。
謝青梓應一聲,也不再說話,隻這麽靜靜的靠在衛澤的身上,享受著如今難得的靜謐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