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王猛然看住謝青梓,目光之中添了幾分銳利:“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想如何?”
衛王一直從未曾表現出半點氣勢來,一直也就像是個年歲上去了的紈絝子弟一般,如今突然這樣起來,倒也是讓人覺得有些十分的……可怕。
至少這麽看著人的時候,倒是有那麽幾分氣勢。
衛家人的眼睛似乎天生就帶著偽裝——但凡目光冷些犀利些,無端端的就讓人覺得心裏犯怵。
不過對旁人有用,對謝青梓卻是不見效果的。
謝青梓笑笑:“王爺何必這樣。不過是商討罷了。王爺有什麽心思,自是可以提出來。”
衛王的神態緩和幾分,大概覺得謝青梓如此本身就是一種讓步罷。最後沉吟一陣子,他就隻是緩緩道:“既是如此,那待到你管家之後,或是讓她靜心禮佛,或是我帶著她去莊子上。隻是……絕不可能分家。”
衛王心頭清楚,一旦分家,像是衛晟那樣的既是不可能再為官,本身也半點爵位也沒有,日後的日子其實是不好過的。
故而,衛王對衛晟的疼愛,也就是讓他多在衛王府的庇佑之下罷了。
畢竟,若換成是以往還能謀個閒差事領著俸祿掛著官身混日子,可是現在衛晟自己這麽疼了這麽個事兒……
謝青梓不知衛王心裏頭的這些想法,隻當是衛王一貫不願意分家。故而也並沒有多想,更是沒有多說,唇角微微翹起便是露出滿意的笑容來:“有了王爺這話,我卻是放心多了。”
說句實話,她自己原本倒是沒想這樣。畢竟如此一來……似乎太壓得狠了。她想的也不過是讓衛王妃拱手將權力都是讓出來,在沒有話語權罷了。
可是衛王這樣的打算,反豈止是讓衛王妃徹底沒了話語權?根本就是……徹底的讓衛王妃出了王府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她豈能不滿意?自是滿意至極的。
同時,對衛王這樣態度轉變,她也是忍不住有些感慨和好奇。
就是沒感慨好奇多久,就又聽見衛王開了。
“老二他們已經有孩子了,衛澤年歲不小了,你也過門這麽久了,怎麽的沒動靜?”衛王忽然又問出這麽一句話來,愣是讓謝青梓半點沒有防備的就呆了一下。
衛王妃肯定不會催促,她本以為是不會有人過問她和衛澤的事兒的。可是沒衛王作為男子,問起這樣的事兒……
這種感覺真真兒的是有些微妙,說不出來的微妙。
謝青梓微妙的看著衛王,心想:衛王好好的怎麽就問起這個了?是真關心衛澤,還是隻是想轉移話題?若是真想轉移話題,那未免太生硬了幾分。
不過既是衛王開口問了起來,她還是隻是能笑著答道:“這個事兒……還得看天意不是。再說了現在是孝期——”
除卻國孝三個月之外,還有衛皇後的孝。雖說大可也不必守,但是以衛澤的性子,肯定是要守一年的。
衛王一愣,似乎這才想起這一茬來,隨後點了點頭:“對,是得守孝。娘娘對衛澤素來愛護,你們夫妻二人也該回報。”
提起衛皇後來,衛王的神色都是有些低沉下去。最後,衛王嘆了一口氣:“這麽多年了,沒想到……究竟還是這麽一個結果。”
謝青梓聽著衛王這一番沒頭沒腦的話,想問,又覺得問了衛王也不肯說,最後就乾脆壓下去。嘆了一口氣柔聲勸慰一句:“王爺也不必太過介懷或是悲痛了,死者已矣,娘娘也必是不希望看見這一幕。”
衛王點了點頭:“隻盼著沉星平安長大成人,接管了這天下才好。那時候,隻怕娘娘在添上看著,也才能欣慰吧。”
謝青梓笑笑:“自是如此。也必會如此。”
從衛王那兒告辭出來,謝青梓也懶怠吩咐人盯著看是不是衛王還會勸慰衛王妃,隻一路回去了洗秋院。
荷風已是回來了。請太醫讓太醫診脈,倒是花費了不少的功夫。
荷風麵色有些不大好看。
謝青梓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隻怕結果並不是什麽好結果,當下就笑笑:“怎麽了,太醫說果真是我做的了?”
荷風被謝青梓這個玩笑弄得一愣,幾乎是哭笑不得:“主子這話是怎麽說的。這樣節骨眼上,您也敢亂說?真不怕別人嚼舌頭?”
“既不是這樣,那你做出這樣一幅樣子來做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咱們怎麽著了呢。”謝青梓一麵笑,一麵坐下,又將裙子上的褶皺撫平,而後輕聲道:“好了,也不玩笑了。到底那頭是個什麽情形,你這樣凝重做什麽。”
“的確是用了藥物的緣故,隻是並不是滑胎的。而是……避孕的。”荷風抿著唇角緩緩將太醫的診斷說了:“不過她屋裏東西不少,慢慢檢驗起來也要幾日功夫。目前尚不好說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