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梓聽著齊雪這樣說,心裏頭一暖,而後便是也跟著低聲道:“不管你我身份怎麽變化,自然是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咱們仍是如同往常一樣。”
齊雪笑容又大了幾分,似有些感動,且也是十分的感慨:“有你真好。”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想了一想之後,又低聲問起了李淳嫡子的事兒:“說起來,那孩子——”
“那孩子到底是無辜的。”齊雪幾乎是立刻就如此的言道,而後又低聲的道:“你能不能求一求衛世子,千萬別對那孩子出手才是——他還那麽小。”
齊雪的神色那麽的誠懇,也是真心實意的擔心。
謝青梓詫異的看了一眼齊雪:“你怎麽會這樣想。”
齊雪苦笑一聲,然後看住了謝青梓,神色有些詭異的複雜:“你為什麽會覺得,他不會這樣做?他是什麽樣的人,你又何曾了解過……”
謝青梓聽著這話,便是忍不住更加的蹙眉:“衛澤既是接了你們回來,自是不會再對你們如何。衛澤不是那樣的人。”
謝青梓一本正經的如此說,倒是讓齊雪禁不住笑了。
齊雪看著謝青梓,低聲嘆道:“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一樣的天真。衛澤那樣的人,若是雉兒真威脅到了太子殿下的地位,若是雉兒真的是讓朝政不穩,你說衛澤是會動手還是不會動手?李淳昔日對他不薄,可是那日不還是——”
一箭就射死了李淳?
李淳死得……那樣不甘心,甚至是有那麽幾分不明不白。
謝青梓聽著這話,當即便是立刻替衛澤辯解道:“若不是李淳對衛皇後動手在先。衛澤也必定不會如此。”
“可是李淳不也是無辜?他當了這麽多年的太子,到頭來你們找到了沉星,便是要奪走他的位置。他若是不動手,他就什麽都沒了。”齊雪輕嘆了一聲,而後又笑了一笑:“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用了。李淳已死,誰對誰錯又有什麽意義?”
謝青梓聽著齊雪這話,雖是知道不該太過較真,可是想想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就想去替衛澤辯解,最後就乾脆輕聲的道:“你說是我們逼著李淳動手,可是你又知道不知道,沉星當年被偷換出宮,又是誰的主意?”
“不過就像是你說的,李淳已死,如今再說這些也似是並無意義。可是誰對誰錯,畢竟也不是隨意可以扭曲的,故而……還是說明白才是。”謝青梓如此說完,然後看了齊雪一眼:“你素來比我聰明,自然也知道,李淳若是真的好,那必是不會有任何人能逼著他讓出太子之位。”
“聖上廢太子之心,分明是一早就有。”謝青梓輕聲的嘆了一口氣,再繼續說下去,幾乎是有些微微喘息:“隻是之前從未實行,也不過是因為從未有過合適的人選,故而並不能廢太子罷了。”
謝青梓說得急切,且字字句句都是在理。
齊雪聽著,也不知該是無奈還是該苦笑——謝青梓如此維護衛澤,似乎她說什麽都是沒用了。最後,她輕嘆了一聲:“這些話我們又何必說這麽多呢?我是前太子遺孀,你是新君擁護,自是立場也不一樣的。我所求的,也不過是平安順遂罷了。”
齊雪這話說得叫人心裏頭很是不好受。
謝青梓隻覺得自己聽著是十分心酸。
最後,謝青梓隻能長嘆一聲:“是了,到底立場不一樣,想法看法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謝青梓說完這話,看著齊雪站起身來:“我有些別的事兒,就先走一步了。不過……你放心,我已是問過了衛澤,衛澤也說是絕不會對你們動手的。”
一個小嬰兒,一個女人,就算不是懷柔政策,那也是威脅不了什麽,根本就無需太過防備。
有威脅的,從來就不是齊雪和那孩子,而是想利用齊雪和那孩子的人。
該防備的,自然也是那些人。
不過齊雪這樣防備衛澤,她雖然心裏明白或許是理所應當,可是總也覺得不痛快。
在她看來,衛澤自是什麽都是好的。齊雪這樣說衛澤,竟是還質疑衛澤的人品,隻讓她覺得無法接受。
道不同不相為謀,言不合則無法繼續談天說地,故而謝青梓隻能選擇起身離去。
齊雪看著謝青梓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麵上露出幾分無奈之色來。
齊雪被如此高調的接回來,自是人人皆知。
齊家的人,便是慌忙來求見了衛澤。
衛澤一聽是齊家人,立刻也就明白了這是過來乾什麽的了。
衛澤當即一笑,擱下手裏的東西:“既是如此,那就見一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