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謝青梓估摸著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因為……霍鐵衣是武將,手裏是有兵權的。而若霍鐵衣真的發起火來,隻怕是要血流成河的。
人麽,總歸是怕死的。
“既是太子殿下年幼,我們也並無要廢除太子殿下的意思。而是想著,是不是應該設立一個攝政王來輔佐政務,先將這江山根基穩固下來,等到太子殿下年歲大了,能獨當一麵了,再還政於太子殿下。”其中一位頗有些年歲的大臣緩緩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謝青梓聽了這話就不由得一挑眉:這樣的事兒……
說起來真真兒的也是有些叫人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
攝政王一事兒本就是理所應當的。就算此時不提起,隻怕最遲等到沉星登基,那也是必須設立的。畢竟沉星現在,難以擔當起君主的責任和決斷。
當然,誰做攝政王……那就不好說了。
她覺得最可笑的,還是這群大臣的態度。顯然,之前不和她說,無非也是覺得她這是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來決斷這些事兒,懶怠和她浪費唇舌罷了。
對方還未必就是因為心虛。
謝青梓一麵為對方小瞧了自己覺得惱怒,一麵又忍不住的是有些覺得自己也是糊塗了:她這幾日在宮裏處處都發號施令慣了,倒是忘記了這一茬了。
霍鐵衣聽了這話,卻是久久沒出聲。
沉星反而是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好半晌也是沒說話。
謝青梓看在眼裏,剛想要跟沉星說有什麽話就說出來,但是卻見沉星又沉默下來,似乎也並不打算說了的樣子。
於是謝青梓便是也就沒有再多說了。
霍鐵衣思緒良久之後,就如此的開了口:“既是如此,那你們想要誰來當這個攝政王?”
謝青梓也是好奇這個。
這下卻是又沒人說話了。
霍鐵衣笑笑:“那既是不肯說,就回頭再說這個事兒吧。”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重新提起另一件事情來:“說起來還有事兒,今兒你們叫沉星來,不是為了聖上和娘娘得事兒麽?怎的竟是不提了?”
這個事兒不說起來,倒也是就真的忘記了。
霍鐵衣一挑眉:“哦?這個事兒有什麽?”
謝青梓一笑置之。
旁人卻也是沒有人敢說話的。
霍鐵衣看了一圈,見沒人說話,最後就笑了一笑:“娘娘和聖上伉儷情深,死後都要同穴的,如今和聖上一處接受跪拜,又有何不妥?”
沉星也是開口:“父皇深愛母後,必是盼著母後與他同進同出。再說,一國之母難不成連這點的尊榮都沒了?”
此時沉星似是有些發了脾氣,最終便是有人出聲道:“話也不是這麽說的——我等也並不是那個意思。”
謝青梓心裏頭自然也是明白:這也不過就是個借口罷了。為難沉星的借口。沒有這個借口,如何好順理成章的來否認沉星?
隻是這會子,她自然也是想要出一口氣的。故而才是這般咄咄逼人。
“不過,的確也多少有些不妥——”也有人如此說道,隻是話並不曾說完。
謝青梓還要再說。沉星卻是沉聲道:“此事兒就這樣決定,誰有異議,直接便是剝去官服,回家去帶孩子去罷。”
沉星突然冒出來這般一句既算是霸氣,又算是有些孩子氣的話來。
一下子叫人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更多也是意外——沉星這話也是夠狠的。剝去官服,那就等於是直接罷黜了。這對官員來說,哪怕最後官複原職,那等恥辱也是洗刷不掉的。
沉星怎麽會想出這麽一個法子來的?又是怎麽會說出口的……
然而霍鐵衣卻是並不曾多想,甚至連猶豫也沒有,隻悶笑一聲,飛快就承認了:“臣遵旨。”
謝青梓聽著就知道這是霍鐵衣故意使壞,也是故意給這幫子大臣沒臉,當下也沒忍住的悶笑了一聲。
沉星板著臉卻是一本正經,末了也沒多呆,直接也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