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王的苦口婆心,卻是並沒有半點效果。
此時衛王妃滿心思都是讓衛晟出人頭地,借此機會一躍衝天,哪裏聽得進去這樣的話?故而衛王說這麽多,最終衛王妃卻還是道:“他既是有上進心,咱們又何必攔著呢?”
聽著衛王妃這樣的話,衛王便是知道自己這話算是白說了。當即就乾脆住口,站起身來冷冷看住衛王妃:“罷了,你們既然是********想要出人頭地,想要位極人臣,便是讓他去試試。隻是到時候我沒本事,救不得他的時候,你別再來哭訴就是。”
衛王鮮少這樣態度。
可如今既然是擺出了這樣的態度,那倒是已經說明……他是真失望和放棄了。
衛王妃看著衛王這幅架勢,驀然的倒是有些慌了。
當然,即便是有些心慌,衛王妃最終還是隻又壓下去。心道:太子必定是會掌權,到時候晟兒必然能夠壓過衛澤。到時候,該趾高氣揚的也自然就是他們母子了。那時候,衛澤隻怕都要淪為階下囚。就是衛王求著晟兒去替衛澤求情了。
不過到時候替不替衛澤求情,那就要看局勢和心情了。當然,按照她的心思來說,衛澤那樣叫人討厭的人,卻該就這麽看著他死才好。或者求情留下一條性命,遠遠發配邊疆……
衛王妃思緒飄遠,竟是連衛王走出去了也是不曾覺察。
衛王本是想去莊子上,隻是誰知還未曾出門,就得知現在出不去了。當即一皺眉,念叨道:“局勢原來已是這樣嚴重了?”
李淳想要控製住京城,自然是不可能有半點的懈怠。
衛澤心裏明白,別人心頭同樣明白。
李淳自己更明白:若是果真最後得不到這京城,寧可毀了也不能留下。
一晃眼太陽便是沉了下去——謝青梓一麵令人點起燭火來,一麵卻是犯愁:聖上的遺體如今她也不敢叫人擅自處置了,就這麽擺在那兒似乎也不妥,可要說要處置,她卻是一頭霧水。
聖上的棺槨並不曾在內宮,如今肯定是送不過來的。就是收斂的用的衣裳,也是同樣沒有。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想了一想叫來了之前服侍聖上的內侍總管安順:“聖上如今這般,到底該怎麽辦?”安順也就是占了個當時不在聖上身邊的好處。
如今當時聖上駕崩時在身邊守著的人,她都是一並關起來了。安順當時不在,故而逃過一劫。而如今衛澤過來之後,安順也才又得以回來。
得知聖上駕崩的消息,安順卻是並無多大反應,隻是嘆了一口氣:“聖上的身子撐到了現在也是不容易。”
如此,就算是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兒。
謝青梓如此問他,安順倒也是平靜:“無妨,最遲明日早上也就該有個結果了。到時候再來辦這些就是了。特殊時候,誰也沒有法子。”
安順這話也是有道理,特殊時候的確是誰也沒有法子。
謝青梓如此一問,無非也就是不願意讓人覺得她辦事兒不靠譜罷了。
畢竟,那是聖上的遺體,就這麽晾著……現在她是無可奈何,可是以後說起來……隻怕旁人就不會覺得她是無可奈何了。
安順雖然是個內侍,可是畢竟服侍聖上多年,如今他說一句話,倒也是十分管用的。
“那就先將藥丸含了,再熏香擺著冰盆罷。”謝青梓點點頭,又才將心頭的打算說了出來。
這樣做,也是怕天氣太熱,到時候聖上的遺體出了什麽問題。
謝青梓如此一說,安順也是連連點頭:“還是世子妃想得周全。”
一個彬彬有禮,一個刻意賣好,二人倒也是十分融洽。
謝青梓也和安順說了兩句日後的事兒:“此事兒過後,也不知您是怎麽打算的?是想出宮養老,還是留下來繼續服侍沉星?”
因了聖上生前有明旨立了沉星為太子,故而此時謝青梓才會如此大大方方的這樣問——反正沉星才是正統,如今聖上去了,自然隻有沉星繼位。
除非,衛澤那頭輸了。
不過這樣的可能性卻是並不高的。
安順心裏頭顯然也明白,當下幾乎是連沉吟也沒有,就直接道:“聖上曾說過,讓奴才替他照顧著小主子。畢竟,小主子剛進宮,對內宮也不熟,若是身邊沒人使喚,隻怕處處都是不方便。奴才雖然老了,可好在還能跑得動。還能服侍小主子幾年。”
謝青梓聽了這話就知道安順是打算留在宮中的,當下笑笑,若能得了安順的忠心,對沉星來說自是好事兒。
就是不知安順是真心還是有所圖謀。
這就是日後慢慢去看的事兒了。
而衛澤那頭,一膠著起來,就又膠著到了半夜。
這麽熬了一天一夜了,不管衛澤這邊也好,還是李淳那邊也好,都是頗有些困頓疲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