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薇品行如何,謝青梓不想多做評價,卻也是並不打算被衛薇當成利用的對象。
衛薇最後倒也是的確跟謝青梓說了不少事兒,其中最多的倒是衛王妃的:“王妃容不下旁人,故而這麽多年來,府裏也沒有其他庶出的弟弟妹妹。就是我當年……也是意外才有的。”
對於這個,謝青梓也沒做出什麽評判。
其一那是長輩屋裏的事兒,她一個晚輩評判什麽?
其二,這些事兒和她並無關係,更是無需去評判。
“姨娘生下我便是去了,我一直由奶娘帶著,隻每日白天過去主院。前年奶娘因了一點小事兒和王妃跟前得臉的丫頭拌嘴,王妃便是將奶娘攆出去了……”衛薇說起這個事兒,倒是有些眼淚婆娑的;“如今我身邊連個體貼的人也沒有。現在尚如此,真不知將來出嫁了又該如何。”
聽著這些,謝青梓倒也是不可避免生出幾分同情來。但是也就僅限於同情罷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如今旁人看著她也隻覺得她事事風光,可是實際上呢?
謝青梓想了一想,隨後笑道:“既是如此,你回頭便是光明正大的說上一說,當著王爺麵說。到時候不拘是從外頭買,還是你自己挑,都是使得。這種事情,總要你自己立起來,旁人怎麽好貿然插手幫你?”
這話既是實話,也算是委婉拒絕了衛薇心裏的期待。
這種事兒,她如今初來乍到卻是不打算插手的。
衛薇聽了這話之後,倒也是自己沉吟了半晌,最後才忽忽展眉一笑,“是了,大嫂說得極是。我自己都立不起來,旁人又怎麽幫我呢?”
頓了頓,衛薇又嘆了一口氣:“今日倒是叨擾大嫂了。時辰不早,我也該過去主院那邊了。”
謝青梓笑應了一聲,而後又叫了雙雲:“雙雲,你去把之前我有一套珍珠頭麵取出來,就是那套纏枝小蓮花的。”
衛薇今日這般寒酸過來了,她若不表示一二,旁人還真當她是摳門呢。一套頭麵罷了,衛薇都如此了,她也是舍得起的。
衛薇一愣,有些怪異看了一眼謝青梓:“大嫂不必如此——”
“你是咱們府裏唯一的姑娘,也別打扮太簡單了,不然叫你看輕了你。”謝青梓笑笑如此說了一句,又叫拿了一匹料子給衛薇帶回去。
送走了衛薇,荷風過來給謝青梓看造好的冊子。
謝青梓卻是不看,招手叫了三個信任的丫頭過來:“你們怎麽看大姑娘?”
荷風搖搖頭:“人不大,心眼倒是多得很。”
竹露和荷風的看法差不多。
唯獨雙雲卻是輕聲道:“大姑娘其實是個聰明人。”
謝青梓聽了這話就一笑:“哦?你怎麽會這樣看?”
“大姑娘隻怕一開始還真沒瞧上主子。”雙雲看了一眼謝青梓,有些怕自己說話太直白倒是讓謝青梓不痛快。
待到見謝青梓沒有要惱的意思,倒是這才又輕聲道:“不過後頭這些事兒大約是讓大姑娘又改觀了。加上主子看著比那頭好相處,所以大姑娘隻怕是想來投誠。今兒這是故意來試探主子的罷。”
“我也是這樣想。”謝青梓聽完了之後,便是承認了自己的想法:“她年歲小小的,倒是精明。”
竹露搖頭:“橫豎我不喜歡這樣的人。”
謝青梓失笑,而後看著竹露笑著搖頭;“凡事都有兩麵性。就好比我和青蕊被偷換了身份的事兒。站在我這裏看,我當時不過是什麽都不知曉的嬰兒,我又何其無辜?所有因我對青蕊造成的影響,卻是不可怪我的。可是站在青蕊那邊看,她比我更是無辜。被鳩占鵲巢的是她,她還過得不如我,豈不是可憐?”
“隻是若青蕊當時回來時,不那般咄咄逼人,不那麽的言語惡毒,祖母也好,三郎也好,豈能不憐她?就是我,也必是對她心生憐惜和歉疚。”謝青梓說著這話,末了又一笑:“所以站在衛薇的立場上,她這般也不過是想自己過得好些,也無可厚非。咱們也不必瞧不上她。”
“隻因了自己的悲慘過去便是自憐自哀,對旁人都是怨恨,那才叫人真不喜歡。相比之下,衛薇倒是好多了。”謝青梓揉了揉眉心,又輕嘆一聲:“這府裏倒也是真糟亂。叫人覺得頭疼。”
“主子也別頭疼,好在人口卻還簡單呢現在。”雙雲笑著提醒一句:“主子快看看冊子,瞧瞧有什麽不對勁兒的沒有。若是沒有,咱們也好封庫了。”
謝青梓也就沒再多說,隻低頭去看冊子了。
接下來一連幾日倒是沒再發生什麽事兒。
一晃眼就進了五月。這都五月初二了,府裏也沒有包粽子的動靜,謝青梓不免有些納悶,悄悄的叫了一個府裏的小丫頭過來:“怎麽府裏每年都是如此麽?粽子是從外頭買?還是——”
小丫頭搖搖頭:“哪裏是這樣,往年四月底就籌備起來了,畢竟要各處送節禮呢。府裏也是要消耗不少,就是不知今年這是怎麽了……”
謝青梓微微一挑眉,兀自沉吟了一陣子,這才叫小丫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