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王妃剛鬆了一口氣,謝青梓就已是又開口了:“不過,既是王妃不知道,就是底下人辦事不力了。我想著,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倒是不好處置。”
說完這話,她就看向了衛皇後,笑問了衛皇後這麽一句:“娘娘您怎麽看?這事兒我也著實是有些不知是該如何了。”
衛皇後本不知此事兒還好,知道了這個事兒,自是不信衛王妃的話。一時之間心頭也是惱:這分明是故意給謝青梓沒臉罷了。
偏生這就是衛王妃的性格:大錯不犯,小錯追究起來,也不能將她怎麽著。加上衛王死死護著,更是叫人有些無可奈何。
故而當下衛皇後也不說話,隻將問題又拋回去給了衛王妃:“衛王妃你說呢?你畢竟是衛王府的主母,這事兒倒是該你決斷才是。”
衛王妃毫不猶豫的:“待到查清楚是誰疏漏了,便是直接發賣或是打死。”
“也不必如此。”謝青梓卻是直接反駁了衛王妃,隨後笑道:“明日就是那孩子的洗三,屆時王妃便是與我一同去賀喜罷。想來如此的話,便是誰也不會多想。”
衛王妃登時就是心裏膈應起來——謝家三房她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謝家本就是上不得台麵的,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小門戶裏一個分出去的庶子,她如何值得去?以往她去的人家,謝家是求爺爺告奶奶的也是去不了的。可是現在……
衛皇後被謝青梓這一招一下子逗笑了幾分,也不等衛王妃推脫,就高聲笑道:“青梓果然是懂事聰慧,以我看,這個主意甚好。”
謝青梓所求不過是體麵,這個要求卻是最容易的。若是這個都滿足不了,她也是的確覺得對不起謝青梓了——就是看著那張和沐嫣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她都覺得心虛。
謝青梓這個要求說真的也是半點都不過分的。
衛王妃就是覺得臉上沒麵子——她是半點也不想去的。可是同樣的,她也明白,她若不去,這事兒肯定就不會這麽輕易了了。
故而最後衛王妃還是隻能壓著屈辱應了,“理應如此,我們兩家本就親家,親家有喜,我去恭賀一番也是理所應當。”
“嗯。記得準備一份厚禮。”衛皇後也不客氣,直接就又如此吩咐了一聲。
衛王妃最是愛財,一聽這話隻覺得肉疼得厲害。
謝青梓看著衛王妃那般樣子,倒是覺得痛快了一些。橫豎,明日就算衛王妃隻是露麵一下,那也是給謝家長了臉麵,也算是讓她找回了臉麵。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現在她和衛王妃的博弈剛剛才開始,她犯不著現在就全力以赴,先慢慢悠著些,留著餘力將來慢慢鬥才是真的。
不過,衛王妃倒是忽然起了壞心——她倒是想起了之前衛王跟她說的那一番話來。
心裏頭念頭微微一轉,衛王妃便是下定了決心,當下也不惱了,更不慪氣了,反倒是隻覺得這個事兒是天賜良機。
“我又件事兒本想過些時日再說,不過現在看來,倒是該趁著今日人都齊全,索性將這個事兒說了。”衛王妃看了一眼衛皇後,期期艾艾的開了口。
她這麽一開口,倒是沒人覺得是好事兒。
衛皇後幾乎是想將人直接叉出去——好不容易一波平了,這又要生出風波來,她心裏還不煩躁就怪了。
可是衛王妃都是開了口,就是她想再將衛王妃的嘴堵上也是沒用了。
故而衛皇後隻能壓著煩躁道:“是什麽事兒?若不是什麽好事兒,便是也不必說了。”
隻從這話就不難聽出衛皇後心裏的煩躁來。
衛王倒是猜到了幾分,當下也不多說。
謝青梓心裏猜並不是什麽好事兒,不過麵上也是不動聲色——橫豎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衛王妃要出招,她也攔不住。那麽索性隻管迎戰就是了。
至於衛澤……則是沒將這些事兒放在心上。若是真惹急了他,什麽爵位什麽家世,他不要了就是。帶著謝青梓分出來,憑著他的本事,也不愁再掙不出一個爵位來。
故而,衛澤看著王妃這般折騰來折騰去,是有些看跳梁小醜一般的。
衛王妃此時心情好,被衛皇後這般也不往心裏去,反而是笑道:“自是好事兒。這大喜的日子裏頭,我如何是會提那些掃興的事兒呢?娘娘先聽我說,再看就是。若不是好事兒,我任憑娘娘處置。”
“你說吧。”衛皇後也不信,不過也是平靜了下來。
衛王妃便是說下去:“出了這樣的事兒,也是說明了王府裏的管轄著實是有問題的。這些年下來,王府在我手中情況著實也是每況愈下,說起這個事兒我著實也是隻覺得羞愧。以往也就罷了,畢竟也沒有更合適的人來接手,我縱是不行,也是隻能勉強繼續。”
話說到了這裏,似乎衛王妃到底想說什麽已是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