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內院裏頭,謝青梓還是聽見了外頭鞭炮震天響。當下便是心中猛然一動:這是衛澤來了?
荷香也是識趣,當下便是一笑:“我去打聽打聽,看看是不是世子爺過來了。”
謝青梓嘴上不說,心裏卻是想知道的。故而便是讓荷香去了。
的確是衛澤過來了,不過如今還沒讓進門,讓謝栩和陸夜亭兩個攔在了大門口,說是過不了關就不讓衛澤進來接人。
先是出了個對子,倒也不算難,衛澤本也不是不學無術的,當即對了個公整的。
誰知接下來又讓衛澤考驗騎射——門梁上放著一個蘋果,他們二人非要讓衛澤一箭射下來。
這可就難了。畢竟站在下麵往上看,那蘋果都瞧不見的,怎麽一箭射下來?故而這就是這兩孩子故意為難人罷了。
張疾倒是一下子就跳出來了:“這可是故意為難人了。誤了吉時怎麽辦?”
李潤則是唯恐天下不亂,笑著就說:“衛指揮使神功蓋世,自是不可能被這點小事兒就難到了。”
衛澤掃了李潤一眼,又看了一眼分明不肯退讓的謝栩和陸夜亭,而後便是又看了一眼房梁,略一沉吟之後才又徐徐出聲:“既是如此,那我來試試罷。取弓箭來。”
衛澤一伸手,隨後旁邊的人便是忙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弓箭遞到了衛澤的手中。畢竟早就想出這樣的主意來為難衛澤,肯定謝栩和陸夜亭是將弓箭早就準備好了。
衛澤將弓箭握在手中,而後掂量了一下,拿起來試了試,覺得還湊合。便是從箭囊裏取出了一隻箭來。
至始至終,衛澤都是在馬背上紋絲不動。
看著衛澤這樣,眾人都是明白:衛澤這是要在馬背上射出這一箭了!當下不由得都是有些隱隱期待和興奮:以往都是沒見過衛澤出手,如今難得見衛澤出手,故而都是伸長了脖子一個個巴巴的看著。
就是李潤和張疾也是被衛澤這般給鎮住了,緊緊的看著衛澤,都是有些緊張莫名。
衛澤卻是絲毫不為外界所動,伸手拍了拍馬兒的頭,他輕笑一聲:“別動。”
接著衛澤便是伸手往馬背上一按,借著力道一下子便是躍起,待到再落下的時候,便是穩穩當當的踩在了馬背上!
這麽一個動作,既是瀟灑又是乾脆,登時就叫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好——不過反應過來衛澤身份之後,忙又將嘴緊緊閉上了:這又不是耍猴的,胡亂瞎叫喚什麽?
衛澤穩穩當當踩在馬背上,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站得更穩之後,才又看住了房梁。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是了,站在地上是看不見那蘋果,站在馬背上不就看得見了麽?
不過這事兒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麽……就是難了。
畢竟,那也不是誰在馬背上都是能站得穩穩當當的。就是站得穩了,那也不一定就能射箭不是?
可看著衛澤那樣子,分明就是胸有成足!
微風吹過,帶起衛澤衣袂翻飛。衛澤就在這微風中緩緩的舉起了弓,又將箭搭在了弓弦之上。馬兒似也有靈性,知道主人正是需要穩定的時候,更是一動不動,仿佛定住了一般。
馬鬃輕揚,衛澤衣袂同樣鼓動。
這一刻衛澤幾乎驚住了所有人:如此動作,何等帥氣?如此沉穩之氣勢,又是何等懾人心魄?
所有人都是不約而同的屏息凝神,隻等著衛澤那一箭出弦。
馬兒忽的打了個響鼻。
而就在這一瞬間,衛澤手中的箭也是出鞘。
眾人的脖子都是不由自主的對著那箭的去勢微微一動。目光更是仿佛黏在了箭上,根本就是挪不開半點。
衛澤自己倒是不去看,隻是從容的微微一躍,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不過因了都盯著那箭呢,倒是沒人注意到衛澤這麽一個動作。
等到那蘋果果真落了地,眾人齊刷刷的就發出了一聲驚嘆聲。
衛澤卻是絲毫不意外——從箭離弦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了必是會中的。若是這點本事也沒有,白練了這麽多年了不是?
衛澤看住陸夜亭和謝栩:“好了,別鬨了,再鬨吉時就真的過去了。”
陸夜亭臉色微微有些發黑:“既是你將蘋果都射落了,那我們還有什麽好說的?進去罷。”
衛澤輕笑一聲,袍腳一撩,而後便是進去了。
張疾忙跟上,末了不忘感慨一句:“這箭法也算是舉世無雙了。”
陸夜亭聽得分明,當即麵色更加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