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看了一眼那老嬤嬤,“嘖嘖”了兩聲:“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是敢在這樣的事兒上動手腳。這下可好,你那背後之人看她保不保你?”
白墨說完這句話,也不管對方是嚇成了什麽樣子,隻是笑著走了。
那老嬤嬤也的確是嚇住了,站都站不穩了,幾乎是搖搖欲墜。
衛澤這頭等來了一波浩浩蕩蕩的工匠。
衛澤直接就將難題扔了過去,卻沒說還有備用方案,隻是道:“明日早上之前弄好,不拘用什麽法子。若弄不好……”
衛澤笑笑,沒再說完。可是作為錦衣衛所的指揮使,統領整個錦衣衛的人,這樣的一派架勢可不是更能嚇唬人麽?
如此一來,甚至本來就該再辯解兩句的,可是這倒是好,誰也不敢再辯解一句了。
衛澤吩咐完之後,倒也是能放下心來,就這麽乾脆的去睡了——明日一大早還要起來籌備,下午得去迎親,自是不能這麽等著。
在衛澤看來,自是沒有別的事兒能比這個事兒重要。
一想到明兒謝青梓便是徹底是他的了,衛澤甚至都還有幾分激動,以至於即便是躺著了,也仍是亢奮得遲遲睡不著。
一轉眼便是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時候。
衛澤一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如何了?”
問的當然就是床榻的事兒。
丁卯一臉倦怠,卻是又帶著喜意:“已經是馬上要收工了。宮裏的匠人到底是不同。”
“若這點本事也沒有,那他們如何混得下去。”衛澤也不見有半點意外,仿佛篤定了本就該如此。
隻是,衛澤篤定他們做得出,可那些匠人也是幾乎將頭皮撓破了才想出了這麽一個法子的:床榻本來就隻差那麽一點尺寸,他們連夜拆開來,將床榻改得窄了二指寬,這才放下了。因改的都是連接的機括處,故而再拚上,倒是也並不曾影響什麽。
至少,一眼是看不出來又改動過了的。
不過,床榻畢竟是窄了一些,瞧著多少還是有些不一樣了。但是這樣的情況下,誰又去計較這些?
衛澤點點頭:“都去領個大紅封罷,辛苦難為你們了。”
衛澤如此和顏悅色,倒是叫人頓時就有些受寵若驚起來。工匠們雖是累了一整晚,幾乎都不敢歇一口氣,此時卻是隻覺得振奮:其實這樣的改動說來輕巧,可是重新設計機括,要和原來一樣契合,卻都是見真功夫的時候。而且這樣細致的活兒也最是花費功夫。他們本還以為以衛澤的性情,不怪罪就不錯了,誰曾想還能得了賞錢和這麽一句話?
可不就是得受寵若驚了麽?
待到將人遣了,衛澤也打發丁卯回去睡:“上午歇一歇,下午與我出門迎親。”
迎親是要用過午飯之後才出門的——如此在街上慢慢悠悠的晃一圈,曬了嫁妝之後,再回來,歇一口氣便是差不多黃昏,就該舉行昏禮了。
衛澤剛洗漱完畢,衛王倒是也派人過來過問了一聲。顯然昨兒鬨出來的事兒他也是知道的。
衛澤麵上那一絲淺淡笑容也不知是嘲諷還是感動,反正回話時候語氣淡淡的:“已是沒什麽事兒了。不必擔心。”
倒是衛皇後都比衛王更在意了這個事兒幾分:工匠回宮之後,衛皇後應也是得知了情況,隨後就打發了荷香過來。
荷香帶來的還有一些賞賜:卻都是給謝青梓的。
另外,荷香還傳了衛皇後的話:“既是改動了也就改動了,這事兒是衛家的疏忽,等到三日回門的時候,王妃跑一趟,親自賠個不是罷。”
一聽了這話,衛王登時臉就拉長了:“不是說是霍家的過錯麽?怎麽還要我們賠禮道歉?”
衛皇後大約也是早料到衛王會說這話,也是囑咐過荷香了。當下荷香便是笑道:“娘娘說了,這事兒不管是怎麽著,都是咱們的不是。咱們求娶人家姑娘,本是喜事,可別為了這點小事兒鬨不愉快。主動賠個禮,既顯得咱們大度,又顯得咱們識趣,還給了彼此台階下。更給了新娘子體麵,何樂不為?況且,咱們也不隻是娶親這一回,二少爺還要娶親呢。讓人家看著,也對咱們高看一眼。王妃許是委屈些,可既是王府裏女主子,這點擔當也是該有的。”
荷香還看了一眼衛王妃,笑盈盈問了一句:“王妃您說呢?”
荷香這樣做派,登時讓衛王妃明白衛皇後的意思,當下縱然是不樂意,卻還是隻能忍氣吞聲的應了,又露出了笑臉來:“是了,正是該如此。王爺一個大老爺們哪裏懂得裏頭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