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無端端的就讓人覺得有些傷感。
陸夜亭想了一想,而後就斂容將東西收了起來,而後就笑道:“既然是這般,那我就將東西收下了。”
陸老夫人笑意滿滿:“交給你,我也就省心了。你可要好好打理,將來陸家才能越發繁榮昌盛。”
陸夜亭鄭重的應了。起身又朝著陸老夫人和陸老先生叩首道:“祖父母隻管放心,我定不敢馬虎,必是會將陸家發揚光大的。”
謝青梓在一旁看著,隱約也是明白了陸夜亭好好的說這話的意思。
霍鐵衣也是明白,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他也不能說什麽,故而隻垂眸沉穩的坐著,也不多說什麽。
這一個生辰,卻是過得有些叫人難忘。
不過謝青梓卻還是第一次在三月初八過生辰,故而臨睡前,便是和荷香等人笑說道:“過了那麽多年三月初十的生辰,沒想到最重要一回竟過的三月初八。還是與人一起過的。”
荷香也是笑:“若是多過兩回就好了,今兒收的禮,都收了不少。足足擱了一個床榻都還沒擱下呢。等明兒主子有空了,咱們再去造冊。”
“都是衝著這個郡主之位來的罷了。”謝青梓笑了一笑,而後又搖頭道:“橫豎將來也肯定是會送出去的。畢竟哪有隻收不送的。”
頓了頓,荷香又問一句:“那過兩日謝家那邊——”
謝青梓仔細的沉吟了片刻,而後就又道:“既是如此,那就將我之前得的那一套珍珠頭麵拿出來罷。”
那套頭麵上鑲了十八顆東珠,每一顆都是無比圓潤,光澤度極好。說起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不必老夫人送她的差。老夫人那個貴重在是老夫人用了多年的老物件,意義貴重。而她這個,則就是單純的貴重了。
平心而論,送給謝青蕊做及笄禮也是足夠了。
“會不會太普通了些。”荷香卻是有這麽一層擔心。
而謝青梓則是嘆了一口氣,搖頭解釋:“並不是這樣的。要知道,我就是送得再貴重,她也未必會戴。說不得還以為我是在故意嘲諷與她。反倒是叫她心中耿耿於懷不痛快,何必呢?”
謝青梓對於這個倒是想得明白的:“而且,她身份在那兒擺著,太越過去也不好。”
不然怎麽能說什麽樣的身份送什麽樣的禮?因為大家都看著呢,太過了被人議論,太寒酸了也同樣是被人議論。
謝青梓如此一說,荷香也是跟著嘆氣:“就怕他們多想。”
“也沒什麽可想的。”謝青梓語氣淡了三分:“到了這一步,我唯在意母親和祖母罷了。其他人怎麽看怎麽想,也不打緊的。”
二房也好,三房也好,在她和霍鐵衣相認的時候,便似乎是就都生出了一股無形的隔閡來,再不似當初了。不管是因了覺得她身份貴重了存了巴結之心,又或是想和她保持距離表明不是想要巴結,其實都是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的的確確是不同了。
若真是一家人親親近近的,哪裏又會想這些,哪裏又會在意這些?
就是姐妹之間,似也是因為這個無形就生出了隔閡來。
這些東西看明白之後,便是隻覺得心裏發涼,也就都看開了。
至於大太太和老夫人會不會因為這個不痛快……說實話,以前的話她有把握,可是現在麽……卻是沒了。
如此又過兩日,便是到了三月初十。
謝青梓這次倒是沒想出風頭,故而穿了最不起眼的蕊黃裙子,上頭是淺藍色的褙子,顯得十分溫婉。
謝青梓過去的時候,倒還算是早的。於是她便是直接去見了老夫人。
老夫人也是剛捯飭完,見了謝青梓後倒是笑了:“如今過了及笄,倒是真真兒的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謝青梓摸了摸臉頰,而後便是又笑:“祖母這樣誇我,果真是好麽?”
老夫人拉著謝青梓的手,輕嘆一聲:“眼看著你們長大了,我卻是一天天老了。也不知還能不能抱上重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