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謝青梓一大早便是起了,今日齊雪進宮,她心中到底不放心,還是決定過去看看才是。
而齊雪那頭,進宮自是要第一時間去給衛皇後請安的:太子側妃也算是兒媳婦,如何能不對婆婆敬重有加?
故而謝青梓掐著點兒的進了宮,也沒和衛皇後說上話,那頭就聽見宮人過來稟告說是我太子妃領著齊雪過來請安來了。
謝青梓便登時就有些緊張。
衛皇後倒是一下子就看到了謝青梓的反應,當即一笑:“原是因為這個才進宮來的。
謝青梓輕嘆了一聲:“娘娘何必笑話我呢。到底是這麽多年的交情,心中記掛幾分也難免。”
說著話,太子妃帶著人過來了。一進來謝青梓便是看住了齊雪,當即便是倒吸一口涼氣:齊雪的狀態著實算不上好。大約是昨夜裏一夜沒睡,又是這般的心中不好受,今日看著便是很不好。臉色蠟黃不說,縱然是上了脂粉也沒能掩蓋住麵上的憔悴。
謝青梓自是十分了解到底為何齊雪昨兒夜裏經歷了什麽。
齊雪等的人,此生都是等不到了。
心頭微微嘆了一口氣,待到太子妃帶著齊雪行禮過後,她這才又向太子妃和齊雪行禮:”太子妃,太子側妃。“
“安和郡主今日怎的有空進宮來了?”太子妃如今肚子又明顯了幾分,加上冬日穿得厚實,更是顯得肚子碩大。太子妃瞧著心情不錯,一開口便是玩笑的打趣:“我隻以為安和你該在家中備嫁罷。”
對於這個稱呼,謝青梓隻覺得是有些陌生。
不過想來以後隻怕是要有許多人要用這個稱呼來稱呼她了。
安和郡主……謝青梓幾乎是忽然才算是想起來,她現在也是郡主了。倒是和以前不同了。於是直起身來時候,她便是也收了心頭那一點忌憚和卑微,衝著太子妃微微一笑:“進宮來給娘娘請安,順帶陪娘娘說說話。至於備嫁——我還不著急呢。畢竟是衛晟先成親,我們怕要等到明年。哪裏需要著急?”
這句話也就是一句再普通的話不過。
不過太子妃麵上的神色卻是微微一凝。也不知是因了哪一句話讓太子妃上了心,又惱了起來。
謝青梓也不大在意,笑笑隻若無其事仿佛什麽也沒看出來:“瞧著太子妃氣色倒是比以前還好了。想來是養得不錯,將來必是能生個大胖小子。”
饒是太子妃再不痛快,此時聽見這話,那也是不由得露出幾分笑來。做母親的,哪有不愛聽這話的?尤其是太子如今還沒有嫡子的情況下。
太子妃既是歡喜起來了,謝青梓也就沒再多說了。
衛皇後這才開口:“齊側妃今日第一日進宮,對住處什麽的可還滿意?若有不習慣的,或是缺少東西人手的,隻管跟太子妃說就是。你既是進了太子宮,那以後你們便是一家人。和自家人也沒必要客氣什麽。”
衛皇後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謝青梓聽在耳朵裏卻是隻想笑:衛皇後這話分明就是在跟齊雪說,有事兒你找太子妃,可千萬別來煩擾我才是。
不過也就謝青梓了解衛皇後,這才聽出了話裏的意思。太子妃也好,齊雪也好,都是沒聽出來。
齊雪勉強一笑應下,聽聲音也是略帶了些沙啞。
衛皇後微微一挑眉:“這是怎麽了?怎麽竟是這樣憔悴?昨兒沒睡好不成?”
齊雪被這麽一問,倒是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樣子。
謝青梓抿唇一笑,將話頭接過去:“娘娘不知緣故,我卻是知道。不如我來告訴娘娘,娘娘聽著覺得有道理,就賞我一盆山茶罷。外頭也沒有這樣好的,擺在屋裏看著就叫人覺得喜歡。”
衛皇後失笑:“好,那你說來聽聽。”
“想來昨兒夜裏齊側妃必是緊張忐忑,一想到要進宮服侍太子,肯定擔心太子不喜歡,或是服侍不周惹了太子不高興。再則,女子出嫁時,總歸心情都是那般。如此一來,睡不著可不是成了理所當然的事兒了?”謝青梓笑盈盈的打趣,而後又看一眼齊雪:“不過齊側妃也忒緊張了些。”
謝青梓這話登時逗得衛皇後笑出聲來,隨後又打趣她:”那本宮倒是要看看,你到時候出嫁是緊張還是不緊張。”
“阿雪也是太緊張了些。”太子妃見氣氛十分好,倒也是來湊趣:“今兒她還跟我說,她如今不敢服侍太子,能不能緩幾日。聽聽這是什麽話?難不成太子竟是猛獸,能將她一口吃了?竟是嚇成這樣。”
“小姑娘家家的還不知曉那些呢。”衛皇後笑笑,似是有幾分憐惜:“你們也別打趣她了,回頭都不敢抬頭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