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梓應了一聲,低著頭幾乎不敢看老夫人。
謝栩則是看了一眼霍鐵衣,直接就問了出口:“霍大哥既是來認親,不知可有什麽信物或是證據?”
即便對方是霍鐵衣,可是他也不願意自家阿姐突然就成了別人家的人!問這話的時候,謝栩是滿心期盼著霍鐵衣是弄錯了的,更是滿心期盼著對方並無什麽證據或是信物。
可是沒想到……霍鐵衣卻是看住了老夫人:“自是有信物的。隻是信物卻是不在我身上,而是在貴府的二小姐那兒。”
謝青蕊一直也是在的,此時聽了這話登時蹙眉:“我有什麽信物?”
“卻是一隻鑲嵌了紅寶石的平安童子鐲。”霍鐵衣盯著謝青蕊,眼神裏卻是透出了三分淩厲來:“那隻手鐲,當初也被帶出了阮家,不是麽?”
謝青蕊的目光登時一閃,垂眸冷淡道:“那鐲子是我從小戴的。我自是要帶走的。隻是霍將軍一張口就說那不是我的東西,而是你們家的,這不是可笑麽?“
“那鐲子,是一對。”霍鐵衣從懷中鄭重的掏出了一樣物件來:“這對鐲子,當初都是戴在我妹妹手上的。隻是後來為了以後好辨認,便是都取下來,戴了一隻在你手上。為的就是之後好找人。“
謝青梓沉默的看著這一幕,完全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霍鐵衣嘆了一口氣,“請謝二姑娘拿出來罷。“
霍鐵衣顯然是十分珍視那一隻鐲子,動作小心翼翼不說,更是用錦帕細細的包著的。他將那層層錦帕打開來,而後才露出了那一隻小小的鐲子來。那鐲子十分精致,的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小孩子能戴的物件。
謝青蕊看了一眼,便是抿著唇角道:“我已是當了。如今並不在我手中。”
“那謝二姑娘不妨告訴我,你那隻鐲子,到底當在哪一家。”霍鐵衣也不惱,神色依舊緩和,不過卻是多了一絲不容人反抗的強勢和凝重來。
霍鐵衣到底是在邊關打仗了這麽多年,氣勢是半點不輸衛澤的。隻是平日裏他也都是和氣的樣子罷了。如今這般認真起來……自是叫人同樣的覺得難以為抵抗。
被霍鐵衣這般一看,謝青蕊更是心虛,聲音都是不知降了多少:“我已是不記得了。當時是死當——”
“無妨,隻要二姑娘承認有這麽一個鐲子就好。”霍鐵衣不再逼問,算是給足了謝家臉麵:“我自會慢慢的找。”
說完這話,霍鐵衣又看了一眼謝青梓,麵上神色倏地柔和下來:“青梓,你可聽明白了?我……是你哥哥,你的親哥哥。”一麵說著,一麵卻是又將手中的那小鐲子遞給了謝青梓:”這本就是你的,如今倒是可以再交還你手中。“
謝青梓下意識的接了過來。良久才又吶吶的輕聲問霍鐵衣:”這件事兒……“
霍鐵衣卻是不等她問完,便是已又看向了老夫人和大太太,衣裳一撩便是直接跪下了。而後鄭重的磕頭了三個頭:“我霍家上下都是對謝家養育青梓感激不儘。當年的事情,也是我霍家不對,致使你們謝家骨肉分離多年。我霍鐵衣在此向你們磕頭賠不是了。”
謝青梓看著霍鐵衣做這樣的事兒,不知怎麽的,便是鼻子都是是酸澀起來了。
當年的事兒……自從知道自己身份之後,便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個包袱。而如今,霍鐵衣將這個包袱接了過去,她卻是不知道應該鬆一口氣,還是應該覺得感慨。
霍鐵衣的道歉是誠心誠意的,這一點誰都看得出來。可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叫人覺得唏噓。
“當年的事兒,卻不知究竟是什麽一回事兒?”良久,老夫人這才出聲問了這麽一句。顯然,對於當年的事兒,老夫人縱然嘴上不說,到底心裏頭還是多少有些介懷的。
大太太更是沉聲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既是有信物,為何從不曾找來過。霍將軍今日一番話……卻是叫人頗多疑惑。”
謝青梓也同樣是對當年的事兒耿耿於懷:是了,既是有信物,為何一直不肯找過來?若說當年是有苦衷,可是一晃這麽多年過去,為何一直沒找來?霍家當年的事兒,也就是那幾年罷了。她問過陸老夫人,自是了解的。
霍鐵衣被這般一問,便是嘆了一口氣:“此事兒說來卻是話長。”
“當初霍家遭逢大難,母親在被帶走之前服用了催產藥,生下了青梓他們。因時間倉促,且又是那樣兵荒馬亂一個情況,故而當時隻來得及讓兩個家中忠心仆人將他們分別帶出。走了不同兩條路出京。這樣做,也是想著萬一被人發現了,隻當是有一個孩子,另一個孩子……也可逃出一劫去。”霍鐵衣說起當年的事兒,眼底卻是並無多少感慨:“隻是當年我年歲也小,加上事後很快被帶走了,故而對此事兒卻是一概不知。”
“至於之後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