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上門拜訪,還如此客氣的問安,卻是謝家上下的是沒想到的——這簡直就讓眾人都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老夫人和大太太都是做好了再像是陸夜亭那一回那般被警告提醒一回了,可沒想到衛澤真的隻是來問個安罷了。
所以最後臨了衛澤走的時候,老夫人幾乎是鬆了一口大氣,又覺得是不可思議。
再往細處想了一想,倒是覺得衛澤這個人是真真兒的比陸夜亭好上太多了。至少……倒是好相處許多了。至今想著陸夜亭那日的樣子,老夫人都還忍不住心裏頭發噎。
不過看著老夫人和大太太似乎絲毫沒有要怪罪衛澤的意思,或是對衛澤有什麽不喜,謝青梓倒是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畢竟,謝昀可是衛澤帶走的,如今都還關押在錦衣衛呢。
衛澤走後,老夫人便是看了一眼謝青梓,而後將小輩們都打發了。隻單留下大太太說話。
老夫人看了一眼大太太:“你怎麽看?”
大太太沒什麽猶豫,就直接道:“瞧著衛世子倒是真在意青梓的。待人也十分和氣。”
“是啊。我原還想著哪日有機會再看看衛世子是什麽樣兒的人,倒是沒想到今兒他竟是主動上門來了。瞧著對我們也很是敬重,可見也是在意青梓的。”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頭同樣也沒什麽遲疑和猶豫:畢竟以衛澤的身份,哪裏又需要對他們虛以委蛇?真隻想收了謝青梓,一句話的功夫不拘做妾還是做妻,難道謝家還有反抗的餘地?
而反倒是他這般拉下身份來,更是顯得難能可貴和真誠來。
若真要是衛澤是另一個態度,老夫人此時必是不會覺得這是一樁好親事。可衛澤這般態度,倒是叫她想不出半點其中的不好來了。
“不過,隻怕到時候真成了,青梓和咱們家都會被說是高攀了。”比起老夫人的放心,大太太倒似乎是想得更長遠幾分。隱隱的也有些擔憂的意思:“到時候隻怕青梓在婆家抬不起頭來。”
老夫人聞言便是嘆了一口氣:“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兒。咱們謝家也就這樣了,不過陸家那頭……陸夜亭是個囂張跋扈吃不得虧的,想來也可仰仗一二。而且到時候衛世子來求親,咱們故作為難一二,給青梓長長臉麵也是可以的。”
太過了肯定不行,可是在範圍之類,必然也是可以的,衛澤也不會介意。
“其實那些事兒倒也不是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另外一件事兒。”大太太猶豫了半晌,到底還是將這個事兒問了出口:“老爺回來後,咱們該怎麽辦?”
以謝昀的性子,必是不會乖乖的聽老夫人或是她的話的。故而,若是謝昀回來之後,謝昀仍是一意孤行,那又該怎麽辦?
老夫人看了一眼大太太:“你在擔心什麽?”
“青蕊年歲也合適,再過兩年三郎的婚事也是差不多該提起來了。”大太太既然是開了這個口了,乾脆也就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半點沒有隱瞞的意思。
她能不擔心這些麽?
“你放心,我必是不會委屈了青蕊和三郎的。我還沒死呢。”老夫人淡淡開口,這般算是給了大太太一個保證。至於老夫人的心情……大概除了她自己,倒是沒人知道她這會到底是個什麽情緒了。
大太太卻是絲毫不管不顧是不是會惹了老夫人不高興,隻一點頭:“有老夫人您這話,我就放心多了。”
“老三還是想出海試試。到時候就讓他跟著去。”老夫人見大太太這樣的心思,心頭隻越發疲憊,最後就這樣說了一句。
大太太一愣,心頭琢磨了一陣子之後,倒是驀然就鬆了一口氣,麵上也露出了笑意來:“這倒是個好法子。”謝昀人都不在家裏了,自然也生不出什麽幺蛾子了。
這頭謝青梓倒是不知大太太和老夫人的都在討論自己的婚事了。她此時正擔心謝栩呢——還有謝青櫻,也是還沒回來。也不知是做什麽去了。
也就是眼下天還不算太晚,謝青櫻身邊也有丫頭和婆子跟著,不然此時她倒是真不敢坐著等的。
謝青櫻幾乎是掐著飯點的時辰回來的。瞧著一身灰撲撲的樣子,也不知去乾了什麽。謝青梓看著謝青櫻這般樣子,自是少不得狠狠皺了眉:“你這是做什麽去了?”
謝青梓是微有些惱的,謝青櫻一個姑娘家,這般的胡鬨本就是不妥,再加上她擔心了這麽久,她的語氣自然也是好不到哪裏去。
謝青櫻也知道自己錯了,當下也不辯駁,隻是低頭垂首的站在那兒訥訥認錯:“我錯了,阿姐。”
謝青梓反倒是一下子就發不出火來了:怎麽發火?謝青櫻不覺得自己錯了,她還可以教訓幾句,可是謝青櫻自己自發自覺的承認了,倒是叫她不知該說什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