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沒等到去陸家,這頭門房上就來人稟告了:說是三老爺叫人回來通報,最多半個時辰之後,老夫人她們就回來了。
謝青梓先是一驚,而後便是又猛然的就反應過來,忙不疊的叫人去收拾地方,自己也去找謝栩——若是她們回來謝栩不在,也不知老夫人她們該多擔心?
謝栩被強行叫醒了,倒是緩了好一陣子才算是清醒過來。見了謝青梓,倒是有些詫異:“阿姐怎麽在我屋裏?”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一麵催著謝栩洗漱,一麵將大太太和老夫人要回來的事兒說了,而後又將謝昀的事兒說了。
謝栩沉默了半晌,良久之後才嘆了一口氣:”卻是我婦人之仁了。“
當時,他就該大義滅親的。若是當時大義滅親了,自然也不會再有後頭這些事兒。
沒有後頭這些事兒,現在也就不是這麽一個處境。說真的,他此時隻覺得幾乎是沒有辦法去麵對謝青梓了——謝昀做了這樣的事兒之後,他隻覺得整個人都是抬不起頭來。
他怎麽會有這麽一個父親呢?
謝栩從心底生出了一股羞恥感來。
看著謝栩那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謝青梓將他的心思猜了個*不離十,而後便是又道:“也不是你做的,你也不必如此。再說了,你是做兒子的,本也是該敬重他幾分。他縱是再不好,可也是給了你骨血精肉。這點便是該回報了。眼下祖母和母親回來,你卻是不許再這幅樣子,叫她們看見了,不過是平白叫她們又擔心罷了。”
謝栩聞言,勉強打起精神來,雖說不至於看得出什麽來,可是看著他那樣,也不像是久別重逢的高興。
謝青梓也沒辦法,最後隻能是就這般作罷了。畢竟謝栩心裏不好受,,那也不是她一時半會兒就能幫著開心起來的。
當老夫人和大太太陳氏下了馬車的時候,看著久違的謝家門匾,倒是都油然生出了一股親切來:在外千般好,總也隻牽掛家中。更何況,他們在外頭也並不好。
二房自然也是一起回來的,不過這次倒是沒再和大房攪合,直接就將東西搬去了新宅子。知道這一點之後,謝青梓便是隱晦的譏誚一笑:二房這邊倒是會審時度勢。以往謝昀還有官身,便是不肯搬出去。如今謝昀沒了官身,沒了好處可沾,二房就立刻不和大房攪合了。一看就是二太太的風格。
不過如此也好,二房若是再攙和進了這個爛攤子裏頭來,她也隻有頭疼的。
謝青蕊自也是跟著一並回來了。不過看著謝青蕊那樣子,謝青梓麵上笑容都是淡了三分,隨後隻當是沒看見,打招呼也是略過了謝青蕊去。
謝青梓的注意力更多還是在大太太和老夫人身上。
謝青梓上前去一把扶住了老夫人,眼眶都是是微微發潤:”祖母可算是回來了。“
老夫人也是長舒了一口氣:”是啊,可算是回來了。“
謝青梓又拉大太太,語氣都是染上了幾分哽咽:”母親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怎麽倒是瘦了一圈。“
大太太同樣也是紅了眼圈,拉著謝栩和謝青梓不撒手:”你們兩個都是平平安安的,真是太好了。我在金陵吃不香睡不著的,擔心得簡直是心都是懸著的。”
謝青梓拉著大太太和老夫人進了屋子,然後掐了一把謝栩:“瞧瞧三郎,都高興得傻了。”
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謝青梓:“好些日子不見,青梓你倒是成熟穩重不少,膽子也是大了不少。竟是還敢瞞著我們了。說罷,你父親呢?他去哪兒了?姚姨娘呢?府裏其他人呢?“
謝青梓僵了一下,隨後肩膀也垂了下去,最後才嘆道:“祖母看出來了。”
“我回來他也不露麵,我若還看不出來,就真該自己進棺材了。”老夫人冷哼一聲:“說罷,他又做了什麽,又惹了什麽事兒?你隻管說,我一把老骨頭卻還受得住。”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他被錦衣衛的人帶去了,他想去金陵,可是卻是被錦衣衛知曉了。“
她卻是不打算說得太仔細:至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卻是不能說得這樣仔細。
老夫人卻是注意到了謝青梓隻叫謝昀為他,而不是父親,甚至連大老爺這個稱呼都沒了。當下便是一皺眉,看向了謝栩:”三郎,你來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了?“
謝栩張了張口,卻是到底欲言又止,隻道;“回頭我再和祖母細說,祖母先歇一歇。我和三叔說幾句話去。”說完這話,他便是忙拉著謝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