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亭這才緩過勁兒來,隻是仍是氣勢不減:“饒是如此,卻也是不能這般等著。”一想到謝青梓現在處境微妙,他心底便是徹底亂了。
而衛澤便是在此時回來的。聽了事情後,衛澤隻垂眸沉吟了半晌,便是抓住了問題關鍵:“無妨,他若連城門都出不去,那就什麽也不必擔心。沈慎明日便是離京,想來等到沈慎離了京之後,他也自然就消停了。”
衛澤這話說得從容不迫,沉穩又有力。倒是一下子就如同給人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登時就叫人心都是安穩起來。
陸老夫人一下子笑出聲來:“聽聽這話,你們是不是的都該去麵壁好好思過思過?一個個遇著點事兒就慌得跟遇見了黃鼠狼的雞崽子似的。倒是連最根本的東西都忘了。”
“難道就這麽放過他?”陸夜亭卻是隻麵色陰沉問了這麽一句,絲毫也沒想過謝栩此時是個什麽感受。他的意思很是明顯——當然其實這會子他心裏頭也在琢磨怎麽不知不覺的送了那謝家大老爺直接上西天才好。
在陸夜亭心裏,唯有如此才算是徹底的鬆快了。
衛澤看了一眼陸夜亭,緩緩開口:“畢竟養了青梓一十四年。再說,青梓必也不願意如此。何必叫她為難?“橫豎,也不必再多久,謝青梓就不必再留在謝家了。
此時也不必再多生事端。畢竟也要顧慮謝栩的心思。
陸夜亭還想說什麽,衛澤一眼掃了過去。目光隻是淩厲。陸夜亭到底還是住了口。
謝栩回去的時候,陸夜亭倒是不放心也想跟過去。不過衛澤哪裏可能讓陸夜亭跟過去?謝栩也就罷了,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呢。可陸夜亭卻是不小了,至少是到了該避嫌的年紀了。哪怕是親哥哥,他也不願意讓謝青梓和陸夜亭太過親近了。
故而,當下衛澤便是直接道:“今兒我會叫人仔細留意謝家動靜,你也不必如此,反倒是嚇到了青梓。”
衛澤嘴上說得冠冕堂皇,不過心裏頭如何想的卻是外人不知了。
事實上,衛澤自己偷偷的又過去謝家看了一眼謝青梓。見謝青梓蹙眉煩躁的樣子,倒是禁不住心疼起來——當下想了一想,便是輕輕叩了叩窗欞。待到謝青梓抬頭的時候,他便是迅速說了一句:”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隻這麽簡短的八個字,卻是叫謝青梓一下子心中便是平靜下來。
不過衛澤卻是沒多留——萬一叫人發現了,謝青梓的名聲便是完了。
謝青梓知道衛澤在,焦躁自也是散去了。也總算是能夠安心的用飯——從猜到了謝青櫻想說什麽之後,她倒是一直都是沒心思用飯。連帶著幾個丫頭也是跟著餓到了現在。
謝栩因了也是不好叫人覺察,便是隻得先暫且回了自己的院子。
用過飯後,謝青梓便仍是如同往常一般的洗漱睡下了。不過怕半夜折騰出什麽事兒來,所以她連外衣都是沒脫下來,直接便是穿著躺下了。
隻饒是如此,卻沒想到最後她仍是著了道。
衛澤這頭得了消息,立刻便是直接領著陸夜亭過去敲了謝家的大門。自然,是以錦衣衛的身份過去的。
謝家門房倒是還不樂意放人進去,不過一看是錦衣衛,倒是立刻就怕了,而後便是將人立刻放了進去。
一進了衛家大門,衛澤便是笑了,看了一眼陸夜亭後嘆了一口氣:“我倒是真覺得這個謝家大老爺是個老實人了。”這樣迫不及待的送了把柄過來,真真也是配合得很。
陸夜亭臭著一張臉,渾身上下都是透出一股陰鷙來:“廢話什麽,青梓呢?”
衛澤命手下錦衣衛將人看守住,而後便是領著陸夜亭直接去找謝昀了。
謝昀此時還在姚姨娘那兒,跟姚姨娘商量著等到天空快亮的時候就出發,如此一來,便是趕著一大早出門。神不知鬼不覺。
衛澤抬腳就將門踹開了去,淡淡出聲:“謝大老爺好大的膽子,竟是還敢通敵叛國。”
謝昀唬了一跳,目光觸及衛澤後,先是眉心重重一跳,隨後又是舒展:“原來是衛世子。”心中卻是盤算開了——衛澤喜歡謝青梓,若是拿謝青梓當籌碼……
“大老爺與我走一趟罷。”衛澤懶怠廢話,直接看了一眼白墨:“將人帶走。”至於他麽,自是要去看一眼謝青梓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