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個什麽樣的人?”衛皇後笑問一句,末了又道:“我想著既是這樣的喜事,少不得我也是要表示表示的。你與我出個主意,看看我該送些什麽作為賀禮才是。”
謝青梓便是仔細的想了一想,最後才又道:“我瞧著倒也是個好相處的人。至於送什麽東西……娘娘說幾個我替娘娘斟酌斟酌?其實主要也就是個體麵罷了。東西是什麽也不要緊。要我說,送個玉佩?寶刀?文房四寶?倒也都是可以。”
頓了頓,她又想到一個:“倒是也可以送名家字畫,既好看,也算勉勵。”
衛皇後聽著謝青梓一樣樣的羅列,於是微微泛出笑來:“那就一套文房四寶加上一副字畫和一本孝經罷。”
加上一本孝經,其中到底是什麽意思,似也是再明顯不過。
謝青梓點了點頭,覺得如此也好。以陸夜亭的身份,提醒他一二,也不是不可。畢竟昨兒陸老先生和陸老夫人的歡喜,她也是看在眼底的,所以自也是不希望將來陸老先生和陸老夫人失望的。
不過就是不知陸夜亭見了這個孝經,心裏頭又是怎麽想,會不會覺得惱。
“冬至時候要舉行宮宴,到時候我帶你見見世麵。這次隻怕金陵那邊也要派人來,到時候許還要參加群臣宴,卻是難得的機會。衣裳首飾你都不必自己準備,我叫人已經準備好了。”衛皇後最後又說了這個事兒。
如今離冬至也不過是五六日的功夫罷了。謝青梓忙感激跟衛皇後道謝:“多謝娘娘替我想著。”
“你不怨我也就罷了。”衛皇後卻是如此說了一句,笑笑主動將衛澤想提將事情定下來的事兒說了:“衛澤的意思是想早日定親,我卻是沒同意。”
謝青梓沉默了一瞬間,最後隻無奈一笑:“娘娘的心思我明白,換成若我是娘娘這樣的位置,我必也是不會同意的。娘娘也不必介懷什麽。娘娘……隻是為了衛澤好罷了。況且娘娘已是給了我再好不過的機會,我已經是心滿意足,絕不會再有半點怨念。”
見謝青梓都明白,且也並無太過介懷的樣子,衛皇後倒是心頭真正的滿意了一些:做衛王府的世子妃,的確也是要必須有這樣的氣度才是。不驕不躁,不疾不徐,任憑她什麽大事兒,也得穩定住了心神態度。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份知足。
她這些時日冷眼看著,謝青梓也不是那等看重榮華富貴之人,故而也才會越發滿意。若隻是圖那榮華富貴,那她可不要這麽個侄兒媳婦。
不過謝青梓很快倒是又問起了另外一件事兒來:“娘娘您說金陵要派人來,這麽說來,金陵城的確是要開城門了?”
“興許是如此。”衛皇後點點頭:“幾乎是要確定了罷。”
謝青梓登時一掃陰鬱,隻滿心歡喜:這麽說來,老夫人和大太太果真是能回來了。
傍晚回了謝家,謝青梓再和謝栩說起這個事兒,謝栩也是喜氣洋洋的和謝青梓商議:“我想親自去將人接回來。不知阿姐怎麽看?”
謝青梓猶豫了一瞬:“你如今可走得開?不過你一人去我倒是也不放心……”
謝栩雖然再怎麽成熟,卻也不過還是個少年郎罷了。連身量都還沒長開呢。
謝栩卻是想得周全:“或許我可以請三叔幫忙。”
這個提議倒是讓謝青梓覺得合適,當下一點頭:“倒也不是不可以,那咱們現在過去三叔那兒一趟,問問三叔的意思。”姐弟二人卻都是不約而同的將大老爺謝昀避開了,心頭都是認定了謝昀必是不會親自去的。
姐弟二人當即悄悄出門去了一趟三房那邊——也幸而住得近,不然的話,倒是不敢這麽晚出門過去的。
隻是沒想到的是,二人剛出了角門,謝栩就一把拉住了謝青梓,壓低聲音道:“阿姐你看,那是不是霍大哥和陸夜亭?”
謝青梓一愣,悄悄探頭出去,發現不遠處果然是那二人站在巷子裏不知在說什麽。
陸夜亭牽著馬,想來是要從角門進陸家,而霍鐵衣什麽也瞧不出來。不知是偶然碰見了,還是……特意在這裏等著陸夜亭的。
因天色暗沉,謝青梓也瞧不見二人的神情,隻模模糊糊看得出來是二人。而且離得不算近便,故而也聽不清二人在說什麽。正要拉著謝栩避開,卻是冷不丁的看見霍鐵衣一把抓住了陸夜亭,語氣甚為激動:“你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