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衛皇後忽然說起李素,倒也是讓衛澤有些奇怪:“姑姑說起這個事兒是什麽意思?”
衛皇後看著衛澤這樣子,倒是也知道她的態度了,當下嘆了一口氣:“李素倒也是可憐。以往隻覺得她太不討人喜歡了些,如今卻是隻覺得她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姑姑卻是忘記這一句話了。”衛澤卻是神色凝重的擱下筷子:“姑姑什麽都好,就是太心軟了些。姑姑說這話,我又能如何?總也不能求著聖上不要將她拿去和親。要求也是太子殿下求,這才合情合理。”
衛澤如此,倒是讓衛皇後說不話來,隻蹙眉道:”不過白感慨一句,你倒是在意得很。”
衛澤隻是笑笑,卻是並不再開口言語了。
衛皇後有些著急:“你也老大不小了,總該可考慮考慮後嗣了。我上次給你的——”
“姑姑說的春薇?春薇辦事很妥帖,卻是不錯。“衛澤卻是不慌不忙的打斷了衛皇後的話,而後又如此誇讚了一句,那態度倒像是渾然不曾猜到衛皇後的意思的。
衛皇後被堵住了話頭,卻是隻無奈得很,而後便是道:“罷了罷了,我且隻告訴你,不管如何你總歸是要成親的。最多再兩年,若是你還是像這般……那我便是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了。”
衛澤卻也不知究竟聽進去沒有。衛皇後看著他專心用飯的架勢,隻覺得無奈又心疼。末了還是有親自給他夾菜道:“也該多吃幾口,瞧著卻是都瘦了。”
頓了頓,卻是又順著衛澤道:“下次宮宴叫陸老夫人將那謝姑娘帶過來,我也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毓秀人物。”
衛澤卻是並不曾推辭,隻是應下:“好。”
從宮中出來,卻已是滿天星鬥,衛澤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勾了勾唇角卻是忽想起了謝青梓來:也不知這會兒他們在做什麽。
因了衛澤一直沒回來,謝青梓猶豫了一陣子,便是問陸老夫人:“要不讓廚房做些宵夜罷。”萬一衛澤回來得晚餓了也能有一口吃的。夜裏越發涼了,吃口熱乎的也才容易睡得好。
陸老夫人點點頭:“既是如此,那就做些罷。”末了又問陸老先生:“你想用宵夜不曾?”
陸老先生正和謝栩下棋,聞聲便是道:“軟爛好消化的來少許。”
陸老夫人吩咐了福滿去廚房說一聲,自己則是看謝青梓做針線活兒。謝青梓如今做的卻是一隻錢袋,上頭繡的是白鶴展翅。圖案不大,可卻著實是細致針線,白鶴翅羽卻是都要一根根的繡上去才行。
“這是給三郎的?”陸老夫人看了一陣,倒是覺得太過細致了些,不由得如此問了一句。
謝青梓應了一聲,笑道:“橫豎也是閒來無事,便是做個錢袋子。回頭義祖母也去選一塊料子,我給您做個抹額。”
陸老夫人自是不會拒絕,當即便是應下了,而後又笑了一聲:“不過說起來,格微身邊就一個春薇服侍,針線活上卻是不夠精致,你若得空,給他也做一個。”
謝青梓微微一猶豫,到底是答應了。這事兒雖說也是有些不合適,可是既陸老夫人開了口,她自是不能拒絕的。況且,衛澤幫了他們這麽多,做個錢袋子倒也算是表達了一些謝意。
謝栩也聽著呢,當即便是道:“那這個錢袋子先給衛大哥罷。隻當是我的一番心意。”
謝栩這樣說,倒也是合情合理。至少比起謝青梓送給衛澤來說,合情合理得多。自然,謝栩得了衛澤如此幫助,提出這話也是理所應當。
謝青梓不知謝栩是為了讓這個事兒看起來更合規矩些,還是真心想酬謝衛澤,倒是多看了謝栩一眼,見謝栩笑得很是溫和,便是心知肚明這是客套話,心裏其實未必舍得呢。當下她也是抿唇一笑,卻是又故意的答了:“既是如此,那倒是也好。若是衛世子不嫌棄的話。”
恰逢此時衛澤卻是正好在外頭聽見了,當即一笑:“又怎麽會嫌棄?”
隨後衛澤進來,笑看一眼謝栩:“第一日過去,可還能適應?他們沒為難你罷?”
謝栩又答了。而後,衛澤便是又看向謝青梓,笑著調侃了一句:“今日你倒是大膽,敢跟太子說那樣的話。”
聽衛澤舊事重提,謝青梓倒是有些訕訕。不等她答,謝栩便是問道:“出了什麽事兒?“
謝青梓看了衛澤一眼,而後便是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去了一趟楊家上了柱香罷了。”
謝栩抿著唇,卻是沒說話,顯然卻是根本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