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從宮裏出來的時候,第一件事情便是問起謝青梓。雖麵上並無神色,可他自己卻是知道他到底此時有多著急。
然而丁卯和白墨碰了幾次頭,卻是知道如今謝青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消息。
謝家人去樓空,如今連問問謝青梓到底去了何處都不知道。偌大的京城裏,想找個人,卻和大海撈針又有什麽區別?若是以往還好,錦衣衛那頭還能想想法子,可是現在……外頭亂成了一鍋粥,根本就沒辦法。
麵對衛澤詢問,隻是丁卯卻是不敢吱聲。
如此衛澤卻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即便是沉聲吩咐:“再去找。”
又過半晌,衛澤翻身上馬倒是又才想起來一件事情:“衛王府怎麽樣?沒蠢得跑了吧?”
丁卯咳嗽了一聲,神色不甚自然:“主子對王爺倒是十分了解。”
“還真跑了?”衛澤冷笑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麽。
丁卯不自然的跟在衛澤身後翻身上馬,看著自家主子的背影倒是心酸:這衛王拖家帶口跑了也就跑了,反正京城誰不知衛王是個不靠譜的?最叫人惱的,還是衛王帶著繼室和二兒子跑了,卻是偏生連跟自家主子說一聲都沒。到好像自家主子不是衛家人一樣。
不過丁卯也沒想太多,隨後便是又提醒衛澤是不是先換個藥再說。
衛澤頭也不回,隻催著胯下的馬一溜小跑:“先找人再說。”如今各處都是亂的很,謝青梓在外頭也不知嚇成了什麽樣。更何況,他也怕她出事兒。
衛澤還沒找到頭緒該從何處去找,白墨倒是抱著一個人找過來了——卻是謝栩。
衛澤蹙眉看了謝栩一眼:“你沒和謝家人一起走。”
謝栩此時一臉狼狽,看見了衛澤卻是眼底登時就亮了起來,要不是還在馬上,隻怕就要一個健步衝過來抓住衛澤了:“衛世子,您可能幫我找找我阿姐?”
原他是為了這個,所以才留下的。衛澤瞥了謝栩一眼,而後便是道:“嗯。”頓了頓,他似想起什麽,似笑非笑的道:“沈慎呢?怎的沒與你一起?”
一提沈慎,謝栩倒是臉上登時就僵住了。而後便是悻悻道:“別提了,沈家人都跑了!”
之前他遍尋不著,想著謝青梓是不是去了沈家,便是也過去沈家。誰知沈家所有的主子都是離了京。別說其他人,就是沈慎也是離開了。
謝栩隻覺得懊惱——旁人可以不問阿姐,怎的連沈慎都是不多問?平日看著好,真正要用的時候,卻是又找不著了!
衛澤輕笑一聲,而後一夾馬肚子,“噠噠噠”的便是跑走了。
謝栩怕白墨再抱著他,便是忙道:“我自己可以騎馬。”
白墨不置可否:“謝三少爺還是老實些,你可別忘了你剛才是怎麽從馬上摔下來的。”
謝栩漲紅了臉,不吱聲了。
白墨催馬趕上了衛澤,輕聲報告道:“但凡是謝大姑娘可能去的地方都是找過了,卻都沒有。我猜,卻是隻怕剛起叛亂的時候慌亂之下跑去了尋常不會去的地方。”
“嗯。”衛澤應一聲,麵上什麽波瀾也無,最後隻道:“去東城找找。”
東城那邊住的多是平頭百姓,卻是和城北這邊相連。比起西市那邊,謝青梓就算因慌亂走錯了路,最大的可能也是去了東城。
謝栩看著衛澤,原本慌亂害怕的心,倒是慢慢的平複了下來:衛澤倒是比他冷靜睿智,想得也更周全。或許跟著衛澤,倒是真能找到阿姐呢?
謝栩倒是沒想過為何衛澤要去找謝青梓的原因,此時隻滿心期盼的跟著衛澤,連眼睛都不敢從衛澤的身上挪開。
衛澤畢竟是錦衣衛所的千戶,隨意找了幾個人一打聽,倒是還真找到了一個人。隻是卻不是謝青梓,卻是摔得頭上一個大洞的竹露。
竹露看見謝栩和衛澤,倒是一下子哭起來:“馬車受了驚,付叔和我都是被甩了下來,如今主子卻是不知被那瘟馬帶去了哪兒!三少爺您快想法子找到主子才是!”
竹露這話一出,倒是讓謝栩和衛澤瞬間都是變了臉色——走散了倒是小事,可是馬受驚了不知將人帶去哪裏了卻是極為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