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上次將傷口抻裂了,如今傷口倒是好了一些,隻是又得從頭養起來。原本已經還要兩個多月就能好了,如今倒是生生的又添了一個多月。
不過這事兒他倒是瞞得死死的,誰也沒告訴。
謝青梓那頭的情況,衛澤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自然是也知道謝青梓在為什麽焦頭爛額的,而同樣的,難免心頭也是有些隱約的期待——謝青梓那般的寵愛她那弟弟,想來總歸是會為了這個妥協的。隻要她還肯見他……
然而一連著十幾日過去,大太太已是有了中意的人選之後,謝青梓仍是沒有絲毫要來見他的意思。
衛澤便是越發的煩躁了。
這日,衛澤陰沉了臉,沉聲吩咐丁卯:“謝栩的功課,除了我之外,卻是誰也不能去指點。”
丁卯聽了這話,倒是明白了衛澤的意思。當下倒是有些遲疑:“可這是讀書人的事兒,咱們若是插手……“叫人知道了,那就不得了了。而且對著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他也是著實下不去手……
衛澤瞥了丁卯一眼,“動腦子。”
丁卯便是有些僵硬——原來主子竟是覺得他隻會動武,不會動腦子?可是這動腦子的事兒……怎麽動腦子?
奈何衛澤現在情緒這般,丁卯著實也沒有勇氣再去問什麽,最後便是隻能悄悄的去找了白墨:“你說,主子這到底是想怎麽著?”
白墨看看了丁卯一眼,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同伴倒是真有些不動腦子,當即有些鄙夷:“主子的意思是,可利誘卻不可威逼,可離間卻不可強迫。可動嘴不可動手。你明白了沒?”
丁卯翻了個大白眼:“快拉倒吧,我當然知道了。可關鍵是,這動嘴不動手,要怎麽做到?這殺人放火我倒是在行——”
白墨一攤手:“這倒也的確是不好辦,不過主子讓你去,你便是隻能去了。”
丁卯見白墨一臉幸災樂禍,登時隻覺越發心中鬱悶,一聲不吭便是去沉思去了——可不得動腦子麽?
不過,衛澤這般的態度,倒也是讓白墨和丁卯多少有些詫異吃驚的。上一次就算謝青梓定親,也沒見衛澤如此的暴躁不安,然後做些什麽事兒阻攔。可是這一次……
誰也沒想到衛澤會叫他們動手,還是做這樣的事兒。衛澤這分明就是打算去強迫謝青梓了。謝青梓想走,他便是強行的拉著她,絕不讓她從自己生活中消失,強行的保留著那麽一點聯係……
這樣一想,倒是忽然就讓人覺得這事兒也是有那麽一點兒心酸的。
丁卯拉住白墨,悄悄兒道:“主子這般,也不知會有什麽結果。我倒是有另外一個法子,卻也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你說說看。”白墨一臉狐疑盯著丁卯,倒是不相信丁卯會說出什麽好主意來。
丁卯強忍著想要一拳打在白墨臉上的衝動,而後便是道:“咱們或許該從謝家大姑娘身上下手。謝家大姑娘若是肯理主子了,主子自然也就不必這樣折騰了。”
白墨仔細想了想,倒是有些驚異:“沒想到你還真能想出好法子。這倒也不是不可行,咱們得好好商量商量。畢竟咱們也見不著謝家大姑娘啊,自然也就更沒法子遞話過去了。至於咱們見了謝家大姑娘,又該說什麽也要想好。”
衛澤倒是還不知這一茬,他隻是站在水缸麵前,盯著缸裏那隻細小的蓮蓬,麵色陰沉的想:憑什麽,卻是她說走就能走,說抽身就抽身呢?他若不允,便是休想!他已是給過她機會了,可偏生回京來就遇到了她,又和她有了牽扯,便是足以證明,這根本就是天意罷了。既是天意,那他便是絕不放手!
沈慎算什麽?婚約又算什麽?隻要一日不成親,那退親了之後,便是什麽也不是!
衛澤自己倒是都沒意識到,直至此時,他的心卻是真真兒的亂了,更是連理智都是在漸漸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