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謝青梓意外的是,倒是也不用忍耐一二年了,因為第二日忽然便是有官媒上門提親了,是衝著謝青蕊來的。
因了這事兒,謝家上下都是驚動了。
有媒人上門,這本是好事兒才對。不過……卻也是要看到底是誰差的媒人上門,又是為誰提的親。
叫媒婆上門的是鄂王妃。提的是鄂王。
鄂王妃倒是給足了臉麵,直接許了一個側妃的位置。倒也是誠意十足的樣子。
謝青梓聽了這事兒之後,驚得連神情都是穩不住了,隻覺得詫異:“這怎麽可能——”
不過這事兒可不可能可不是她說了算的,而是現實說了算的。如今鄂王妃請了媒婆上門,正兒八經的來提親了,卻也不是什麽捏造出來的事兒,而是實打實的。
謝青梓也顧不得整理儀容,便是趕忙去了老夫人甄氏的四禧堂。
大太太陳氏臉上非常難看,幾乎是斬釘截鐵的否定了此事兒:“我絕不同意此事兒!鄂王是什麽樣的人。我可不想有這樣的女婿!而且青蕊嫁過去,又算什麽?”
二太太沒吱聲,隻是認真看戲——橫豎這事兒和二房沒什麽乾係。真多了鄂王這個親家,對謝家來說也是麻煩。當然也未必是沒有好處。不過麻煩也好,好處也好,都和二房沒多大的關係。
三太太寧氏更沒吱聲了,不過眉尖微蹙的樣子卻也是明顯對這個事兒不是十分看好。
謝青蕊作為這件事情的主角,臉色卻更為難看。甚至可以說是難看得猶如鍋底灰一般了。
謝青梓進屋之後,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老夫人見了她,勉強一笑招手道:“來,青梓給我揉揉頭。如今頭疼得厲害。”
可不是得頭疼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謝家到底是怎麽了?竟是沒個消停的時候了似的!
謝青梓心疼老夫人,便是忙上前去給老夫人揉太陽穴。末了又問了一句:“我聽說鄂王妃派人上門來提親了,可是真的?”
老夫人聞言苦笑:“這樣的事情,自是誰也不敢作假的。”
謝青梓看了一眼大太太,又看了一眼謝青蕊,末了卻是避開大太太,隻問謝青蕊的意思:“蕊妹妹意欲如何?”
謝青蕊一愣,隨後陰沉沉的看了一眼謝青梓,語氣雖然平淡,可是怪異的卻是不帶任何的不痛快或是譏諷:“我還能如何?自是聽家裏的安排。”
謝青蕊如此好說話,而且說話的語氣如此的正常,倒是叫人一下子有些意外,隻覺得仿佛麵前的人已是換了一個。
謝青梓自也是意外,以至於又愣了一下,這才又道:“蕊妹妹這話卻是不對,既鄂王妃是差人上門提親,走的是明路,那咱們自然也是可以回絕的。隻要蕊妹妹不願意,誰又能勉強你呢?”
謝青梓說這話,自然也不是對著謝青蕊說的,實際上卻是提醒老夫人等人罷了。
果不其然,謝青梓這話一出,登時所有人都是猛然醒悟過來——是了,既是鄂王妃規規矩矩的差人上門來提親,那麽這件事情也倒是未必就如同想象之中的那般複雜了。
拒絕了也就是了。
老夫人看了謝青梓一眼,而後點點頭:“這話卻是在理。就以這個緣故拒絕吧。畢竟是做小,也不是什麽好親——哪怕是寒門裏頭做正頭娘子,那也比這樣強。你說呢,蕊丫頭?”
謝青蕊便是點頭。心道:鄂王是什麽樣的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自己嫁過去能有什麽好?若是別的正常些的王爺,自己做個側妃那也算是尊榮。自然比嫁入寒門強多了。
不過這話卻是不能說出來,故而謝青蕊隻是委委屈屈的點頭,帶著哭腔道:“我卻是寧可死也不嫁鄂王的。”
謝青蕊這樣說話,大太太便是隻覺得心都要碎了,當即便是又哭了起來,一麵哭一麵道:“我苦命的蕊丫頭,你放心,我就是拚著命不要,也定會將你護得好好的。”
二太太便是勸說了一句:“這是什麽話?老夫人不都說了不會答應?我就不信,鄂王還要上門搶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