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方是鄂王妃,大太太就是再怎麽惱怒自然也是不可能將人怎麽著的,所以到底也不過是自己又驚又怒,最後險些昏厥過去罷了。
倒是謝青梓出麵會了會鄂王妃。
隻是和眾人想的不同,鄂王妃倒像是真來探望謝栩似的,隻問謝栩的身子情況,又笑著道歉,之後倒是也沒久留。
謝青梓覺得平心而論,鄂王妃看著卻是個性子和氣的。甚至有些太過軟和,以至於……有些失了作為王妃的威嚴?
老夫人甄氏問起情況的時候,謝青梓自然也沒瞞著,隻是搖了搖頭,滿心疑惑道:“瞧著不像是來找茬的,道歉時候那模樣也是誠意十足的。”
“斷沒有這樣的道理。”老夫人蹙眉嘀咕了一句,而後便是又看一眼謝青梓:“你看呢?”
“要不先讓人去打聽打聽,沈家那頭鄂王妃有沒有去,又是個什麽意思?”謝青梓隻是略略一沉吟,便是有了主意。若鄂王妃果真是心存歉意來道歉的,那麽自然是不會對沈慎不聞不問的。畢竟雖說鄂王一開始是衝著謝栩去的,可是事實上,沈慎卻是那個最該被道歉的。
老夫人明白了謝青梓的意思,當即便是點點頭叫人按照謝青梓說的去做了。
沒多久便是得了消息,鄂王妃也叫人去探望過了沈慎。不過沈家卻隻是敷衍了,雖說是有賭氣的意思在裏頭,可是卻也是顯而易見的並不曾接受鄂王妃的歉意。
最主要的還是:鄂王妃並不曾親自過去。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老夫人。
老夫人便也是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咱們隻管接招就是了。”
謝青梓應了一聲,又寬慰了老夫人幾句,便是又去了大太太那兒。
謝青梓還沒進去,,就聽見謝青蕊在大太太跟前如此言道:“母親隻管放心,若是鄂王還敢打三郎的主意,我就是拚著性命不要,也要去狀告鄂王,請天底下的人平個公道。”語氣卻是義正言辭,又帶著幾分激烈和決然。
當下謝青梓便是微一挑眉。隨後掀簾子進去,一進去便是看見了大太太一臉暖心的模樣,正握著謝青蕊的手。
聽聞她進來的動靜,大太太和謝青蕊便是都看了過來。謝青梓垂下眼簾,走到了大太太的跟前,輕聲道:“母親別太過擔心,這件事情祖母已是知道了,必是會護著三郎的。而且鄂王妃既是親自上門,必是也不至於再用陰私手段,想來也是顧全名聲,咱們隻管見招拆招就是了。”
明的不怕,就怕鄂王來暗的。雖說就算鄂王真明著來,謝家也不一定拗得過,但是至少還有機會不是?
大太太還沒來得及說話,謝青蕊便是輕哼了一聲:“姐姐說得輕巧,看來倒是真全然不擔心三郎的死活了。”
謝青梓隻覺是莫名其妙,當即想要辯解一二,大太太卻是先開口訓斥道:“你們這是做什麽?蕊丫頭你這是什麽話?三郎是青梓一手帶大的,她比誰都在意三郎!你就算是心頭有怨氣,都什麽時候了,還要跟個小孩子似的鬨騰?你姐姐過不了多久就要出門子,你以後縱是再想見也不是那麽隨意了。難道就非要耿耿於懷?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不成?”
若說是謝栩沒出事兒之前,謝青蕊鬨鬨脾氣大太太自然也覺得還能容忍,畢竟是心頭有虧欠。可是如今謝栩這般了,她哪裏還有心情去調節兩個丫頭之間的矛盾?況且謝青蕊這話夾槍帶棒的,她聽著更是不痛快。
如今大太太除了對謝青蕊有愧疚之心之外,卻也是有那麽一些失望的。
誰都盼著自己的兒女是鳳毛麟角一般的人物。況且有謝青梓珠玉在前,便是越發襯托得謝青蕊有些不懂事。
謝青蕊被大太太這麽一嗬斥,倒是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來。
大太太最是招架不住謝青蕊這般模樣,當時便是一怔,隨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軟了幾分語氣:“蕊丫頭,你和青梓都是三郎的姐姐,以後我卻是不想再瞧見你們之間再有這樣的情形。可知道了?”
謝青蕊微微變色,卻也是清楚的知道了大太太必是不會站在自己這邊了,當即便是垂下眼眸去,想著或許自己該服軟——
不過還沒等謝青蕊做出什麽決定來,謝青梓倒是先開了口:“母親放心吧,蕊妹妹隻是口頭上說幾句罷了,心裏也並不是那樣想的。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
謝青梓倒也不是好心——一則是她隻怕很快就要嫁出去了,她犯不著再和謝青蕊別苗頭,為了這事兒鬨得不可開交的。二則,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懶得再去聽謝青蕊那些口不對心的話。三則,看著謝青蕊那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縱然對方道歉,她也是心頭不舒服,所以乾脆將話先堵住。省得到時候被膈應了。
當然,或許站在謝青蕊那邊來看,似乎謝青蕊不喜歡她也是天經地義。畢竟不管是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到底是因為她,謝青蕊才會被偷換了出去,在外頭呆了那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