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梓這頭應得鄭重,倒是讓衛澤又露出一絲笑意來:“你卻也是別叫師母感覺出什麽來。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可不許穿幫。”
衛澤的語氣是有些玩笑的,不過謝青梓卻是當了真,越發的認真嚴肅了:“我知道的。”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陸老夫人心頭難以愈合的傷疤,她若是表現得明顯,隻怕是叫陸老夫人更加難受。
衛澤見她這般,倒是有些後悔不該如此逗她。最後乾脆就轉移了話題:“不過還有些別的事兒——師母摔了,想來也會有不少人上門來探望。到時候待客什麽的,卻是得勞煩你了。”
謝青梓頓時恍然:原來衛澤是為了這個事情才特特的叫她過去坐鎮的。想想也是,雖說陸家肯定就算陸老夫人不開口,也不至於就需要別人去插手了。但是待客這種東西,叫個下人去招呼著總歸不像話,所以難免還是需要一個身份過得去的人接待一二。
“我也會囑咐下去,不會真讓你每個人都去招待的,隻是有些女眷——就算我在也是不好接觸太多。而師母畢竟又是上了年紀的。”衛澤說完這話,便是又看了一眼謝青梓:“你想要什麽酬勞?”
衛澤話題轉得太快,謝青梓一時之間跟不上:“酬勞?什麽酬勞?”話出口之後倒是反應過來,白日當著三太太的麵兒,他也是說過必有重謝的。
不過她卻是覺得完全不必要——若說幫忙,衛澤卻是幫她更多。她根本就沒能夠還上他半點的恩情。
所以,哪裏好意思再要他的酬勞?
隻是直白的拒絕似乎也有些不妥,畢竟衛澤都開了口了。謝青梓想了想,便是笑:“既是如此,那你給我一個銀錁子罷,小巧精致些的,我留著當扇墜子。就當是酬勞了。”
這樣的酬勞實在是太過輕薄,所以衛澤也是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對於她這樣的心思,他倒是覺得也不賴——橫豎總比疏離好得多了。故而他便是隻輕笑:“那我卻是占了大便宜。既是如此,那我再乾脆給你配個扇子罷。我那有湘妃竹的,是老物件兒,雖不值錢,倒是也精致。也配把玩了。”
謝青梓有些不好意思要,不過最後也沒拒絕:“那我便是多謝衛世子了。”
衛澤微一頷首,眼角似乎越發上翹,一時間看著倒是有些勾人:“卻是你應得的。日後若是需要我幫忙,隻管開口。”
謝青梓又是看得忍不住一愣,待到回過神來之後,便是有些麵上發燙:都說美色誤人,如今看來的確是如此的。衛澤長得太好,倒是比許多女兒家還強上許多,害得她總是看得入神,丟了臉麵姿態。
衛澤注意到謝青梓的神色,微一挑眉。手指便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來倒是還不錯?
謝青梓本還想問問關於李素提親的那事兒,不過想著這個事兒隻怕提起來也是叫衛澤覺得難堪,所以便是又將話咽了下去,將那些好奇都是壓在了心底。隻是匆匆的和衛澤告了別,而後便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倒是衛澤又靠在牆頭沉靜了一會,這才一躍而下。回了屋子便是將那把湘妃竹的扇子找了出來——湘妃竹被把玩得久了,便是成了半透明的牙黃色,上頭點著深色的斑點,如同美玉一般,潤澤油亮,入手冰涼。這樣的東西,卻也是難得。且不說被把玩成這樣不容易,就是當初選材也是講究。
衛澤將扇子打開,親自換了扇麵兒,不過那扇麵兒卻是他自己畫的。畫的是美人竹下納涼圖,寥寥數筆,卻是神韻出奇。那美人,越看倒是越有幾分謝青梓之感。
衛澤自己看著滿意,輕笑一聲,想了想又將一個打成了魚戲水的銀錁子給了丫頭,叫丫頭編成扇墜子。
夜裏,這扇子也得了,扇墜子也得了。衛澤親自將扇墜子係上去,又用盒子裝了。第二日一大早出門之前便是去給陸老夫人請安的時候交給了陸老夫人,笑道:“還請師母代為轉交,這是給青梓的謝禮。”
陸老夫人知道衛澤的心思,當下便是調侃:“哦?那我可要看看你是不是個小氣的。”嘴上說著,不過手裏卻是並無打開先看看的意思——這可是給謝青梓的,她哪裏好意思先看?自還是要等到謝青梓來的。
衛澤倒是半點不見不好意思,又囑咐一句:“師母可別嚇到了她。我衙門還有些事兒,便是先去一步,午飯記得給我留,過了午時就回來。”
陸老夫人了然點頭:“放心罷,我必是將人給你留到那時候。”
衛澤這才放心離去。
而謝青梓這頭,則是在給老夫人甄氏請了安之後,便是領著謝青桐謝青檀過去陸家了。
謝青梓想著陸老夫人應是和老夫人口味差不多,便是帶了些容易克化的棗泥糕和綠豆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