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衛澤也沒和聖上說起李素提親的事兒。
倒是第二日李素自己進宮給聖上請安時候,撒嬌一般抱怨道:“這個衛澤真不識趣,我都這般主動了,他卻還是冷冰冰的。”
聖上這才知道李素做了什麽。而後便是皺了眉:“淩波,衛澤不是你小時候那些玩具!想要就能得到!衛澤若是不願,你這般強逼,隻會叫他更反感罷了!”
聖上語氣有些淩厲,李素登時咬著唇不說話了,隻是眼眶卻是微微紅了。看著她這般倔強不說話的樣子,聖上止不住又有些心軟:“世家子弟那麽多,難道就非要衛澤不可?”
李素嘟嘴,聲音裏帶著倔強的哭腔:“我就喜歡他。”
聖上頗有些無奈:“若是衛澤願意,隻怕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你這樣,衛澤情何以堪?若是我,也絕不會願意與你在一一處。”
李素低著頭不言。
聖上見李素這般,便是知道她是半點沒聽進去,當即越發皺眉。
二皇子此時笑著開口:“淩波也是一片真心,卻是衛澤有些過了。畢竟,淩波一個女孩子都做到了這個地步,他卻是還這般……卻是叫淩波沒臉。父皇若真疼淩波,便是為他們他們賜婚吧。我看衛澤倒是配得上淩波的。”
二皇子的語氣半是玩笑半是認真,也不知心頭是怎麽個意思。
聖上卻是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二皇子,而後沉聲怒斥:“胡鬨什麽!”
二皇子便是訥訥不敢言了。李素也是有些受驚了一般看了一眼聖上,怯怯的。
“淩波是我侄女,難道衛澤就不是我侄子了?哪有如此偏心的道理?”聖上其實多少也明白二皇子的心思,不輕不重的敲打了一句:“太子昔日在宮中,對皇後多有孝敬關心,你雖日日來侍奉我,卻也該多去看看皇後。皇後並不曾苛待你等,反而多有教養之恩,你們也該知恩圖報。”
衛皇後的賢名卻也是名不虛傳的——自己沒有兒子,衛皇後對其他皇子皇女們都是不差的。就算太子也是不曾偏愛半點的,所以聖上這話倒是也不假。
不過二皇子的生母蕭貴妃,卻是和衛皇後素來不怎麽和睦。所以二皇子卻是不可能像是太子那樣……
二皇子心中叫苦,心道自己若是去探望衛皇後,隻怕母妃卻是又要發作。可是聖上的話,他又如何敢不聽?當下也隻能應了。
不過經過這件事情,二皇子也好,李素也好,卻是都明白了一件事情:就算看在衛皇後的麵上,聖上也不會勉強了衛澤。
李素自是不痛快,卻也是隻能看向二皇子:“二哥哥,我到底該怎麽辦?”
“衛澤就算再怎麽不願意,可畢竟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皇子微微一挑眉,“他仰仗的也不過是衛皇後罷了,倘若……”
李素心頭重重一跳,莫名有些心慌,而後便是匆忙告辭出了宮。可就算是如此,直到回了家,她仍是沒能平複下來。
而衛澤此時卻是在衛王府的外書房中,等著見衛王。
衛王和衛澤倒是十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親生的父子,而且衛王年輕時候更是長得不錯。隻可惜近年來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加上發了福,所以看上去自也就是沒了衛澤的那種氣勢。
衛王一進屋子,就看見衛澤沉靜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把扇子。扇子是他新得的,是個前朝有名的畫家留下的不多得的扇麵畫。
衛王忙緊張道:“小心些可別弄壞了。”衛王如此,衛澤便是也沒再看,順手將扇子合上了,又放在了桌上。
衛澤看著衛王衣衫都有些淩亂的樣子,便是心下了然,微微垂下目光後便是笑道:“李素叫官媒上門提親的事兒,父王想得如何了?”
衛王有些漫不經心的往椅子上一坐,而後便是笑道:”這可是好事兒,你說呢?淩波郡主如此拉下臉麵來,說明卻是對你是真心真意。倘若你們成親,她必是會為了咱們衛家全心全意。”
衛澤神色不變,隻是冷冷掃了一眼衛王,那樣沒有絲毫尊敬的冰冷目光,卻是讓衛王心頭猛然一凜,隻覺得仿佛在大冬天被冷風吹了個透。而衛澤的話更是冰冷淩厲:“是嗎?所以父王是準備答應了?”
衛王那句“是”便是梗在了喉嚨裏。他有點不敢輕易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