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二太太在一旁含笑聽著,並不插話。
謝青蕊眨了眨眼睛,微微笑著漫不經心道:“府裏的丫頭我有個特別喜歡的,剛好我屋裏也有個我不喜歡的,所以便是想著將二人兌換一番。如今阿姐管著家,這個事兒還得跟阿姐說一聲。”
“哦?卻也不知是誰?”謝青梓笑著問了這麽一句。心裏倒是有個模糊的猜測。
誰知道謝青蕊卻是搖頭:“還沒問出來呢。不過是一起踢了一回毽子,我看她卻是乖巧——”
“既是你喜歡,那就放進你屋裏去吧。橫豎是換一個人,也並不是多大的事兒。”大太太倒是不在意這個事兒,隨口也就是應了。
看著大太太這個態度,謝青梓微微挑眉卻是不打算就這麽應了,當下笑了一笑,輕聲對大太太道:“我知道母親也是心疼阿蕊,隻是我覺得,阿蕊剛回府裏,對府中的人也不知道秉性,若是就這麽貿然換過去,萬一是個不好的,豈不是白白讓阿蕊頭疼?所以我尋思著我先幫阿蕊看看才是。”
謝青梓這樣的說法,倒是合情合理。
謝青蕊笑容一頓,隨後才又笑道:“多謝阿姐,阿姐原是這樣替我想著,隻是不過是個丫頭罷了,真不好到時/候`再攆出去就是了。也無妨,再說了,我也不是真的小孩兒。以往在阮家的時候,我也是經歷過許多事兒的。哪能真讓一個丫頭叫我吃了虧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謝青梓發現自己倒是找不出什麽理由反對了。不得不說,謝青蕊生了一張巧嘴,這一點倒是不像大太太,也不像是大老爺。卻也不知跟誰學的了。
大太太說了一句:“你阿姐也是為了你好。”不過卻也是應了換個丫頭的事兒。
謝青梓回了飛花院子,便是叫竹露去打聽一件事兒:“你去問問,春如被打發去了何處,有沒有機會接觸到二小姐?”
竹露飛快去了,荷風看著謝青梓這般凝重模樣,便是多嘴問了一句:“春如這是又犯了什麽事兒了不成?”
謝青梓冷笑一聲:“我隻恐怕春如又找到了高枝兒了。荷風,春如是二等丫頭,平日也在跟前服侍,她會不會知道我的事兒?”
“無非就是知道主子愛吃什麽,愛什麽顏色罷了。至於一些私密的話,春如沒得了信任,自也是不可能讓她聽了去。主子說的高枝兒,是二小姐?”
謝青梓點點頭,隨後才道:“今日謝青蕊突然要換個丫頭去她屋裏,還說是喜歡那丫頭。荷風,你覺得可是我太過小題大做,心中懷疑太多了麽?“
荷風心裏登時也是膈應起來,她搖搖頭:“我也覺得怕是針對主子的。雖說看似如今二小姐似對主子親厚起來,可是咱們心裏頭都明白,二小姐隻怕還是看不上主子,怨恨著主子的。”
謝青蕊既然是之前覺得是謝青梓搶了她的一切,才導致她去阮家,沒能在謝家享福。那麽就算是現在看似沒有再那樣想了,她心裏未必也就真不介懷了。
人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正是適用與此時。
謝青梓揉了揉眉心:“正是這話。不過大太太答應了,這事兒我要是再攔著,那反倒是顯得我心裏有鬼似的。隻是就是不知她到底是心裏頭另有圖謀,還是就單純的想叫我惡心。”
這她院子裏攆出去的丫頭,回頭謝青蕊時時刻刻帶在身邊,可不是叫人惡心麽?
這麽一分析,荷風倒是也有點兒嚇住了,當即便是道:“這……咱們還是想個法子罷。”
“法子自是要想,卻得慢慢來,不然太明顯還是咱們吃虧。”謝青梓把玩著自己的玉佩,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一片算計和狡黠。不過卻不顯陰毒,反倒是叫人看著覺得像是看見了一隻想做壞事兒的小貓咪,隻想撲上去揉一揉逗一逗。
荷風見謝青梓是有自己的成算,這才是鬆了一口氣,將這事兒按下去不再多說了。
而竹露沒多久也回來了,隻是臉色卻是有些難看。
一看竹露這個臉色,謝青梓和荷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即對視一眼,都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