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梓隻覺得未免太巧,心裏頭忍不住想:她還想著衛澤身份實在是太高,她貿然要去還東西,隻怕是容易叫人多想,所以她隻當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應該是不會再有什麽交集。可是現在看來,卻似乎也不儘然。
若是衛澤過來探望他的恩師,那麽或許……
不過這樣的念頭也是很快就叫謝青梓壓了下去。
她和衛澤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算真有機會再見,隻怕也是不可能當麵將那披風交還給他了。
謝青梓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隻是她卻是沒想到,她和衛澤竟又是很快見麵了。且還是衛澤親自上門拜訪。
衛澤上門拜訪的時候,恰逢家中卻是一個能單獨待客的男主人也沒有。底下人不敢怠慢衛澤,便是忙來了後院稟告給老夫人甄氏。
當時謝青梓就站在老夫人甄氏身後,隻覺得整個心都是“砰砰砰”狂跳起來,不由得看住了老夫人,不知老夫人會如何決定。
老夫人猶豫片刻,也是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來。隨後老夫人一擺手:“既是衛王府世子親自前來拜訪,便是請進來吧。卻也不知是為什麽事兒而來——”
饒是老夫人見多識廣,也是忍不住有些惴惴。這衛王府和謝家從無交情,謝家更無什麽值得衛王府看重的東西,所以衛澤這般貿貿然上門來,其實是有些叫人吃驚和不安的。
謝青梓看著老夫人這般模樣,便是低聲道:“祖母也不必太過擔憂,若真有什麽,也不會這樣禮貌的上門來拜見。更不會是衛王府的世子親自來拜見了。”
老夫人聞言不由深以為然的點頭:“的確是如此,卻是我糊塗了。到底是老了,果然不如你們年輕人思維敏捷。”
因衛澤身份尊貴,所以想了想老夫人又叫人將三個兒媳都叫了過來。至於謝青梓,老夫人本想是讓她回避的,不過最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到底又將話咽了下去。
衛澤到了垂花廳的時候,老夫人就帶著眾人一並迎了出去。
遠遠看見衛澤走過來的時候,謝青梓目光便又是一凝。她之前見過衛澤幾次,可每一次衛澤卻也隻是普通衣衫,並不見華麗和世子的氣派。可是今日卻是不同。
見慣了衛澤簡單且顏色深沉的打扮,她以為衛澤那般打扮才是最好看的。可是現在一看,卻是不由得驚住了。團花淺青的圓領袍,底下是暗青純色的褲子,再往下就是一雙金線盤紋的黑靴。白色的底子縱是一路這麽走來,卻也仍是顯得格外的潔淨,仿佛從來不曾有灰塵沾染上去。
衛澤頭上是金鑲紅寶石的雲紋冠,一根晶瑩剔透的羊脂白玉的通草卷尾的簪子固定,而腰間的玉帶也是碧玉雕麒麟的。腰間另又掛著魚形玉佩,繡麒麟雲紋的荷包。
這般打扮雖不及許多喜好奢靡的公子哥,可是卻也是低調的顯露出貴氣來。再加上衛澤自身的氣勢,簡直就讓人一下子便是忍不住覺得:這豈止是一個王府世子該有的貴氣?就說是皇子也又人信了。
衛澤的五官仔細看來,其實並不比沈慎的差。隻是沈慎氣韻溫和謙遜,所以便是更容易讓人注意到他不俗的五官。而衛澤不同,衛澤而的氣勢太強,叫人都不敢多看他一眼,自然更不會去仔細看他的五官如何。就算看,也是先被那一雙丹鳳眼搶了注意力去。
謝青梓縱不是什麽喜好美色之輩,此時卻也是忍不住的將衛澤和沈慎二人容貌在心中比較了一番。最後竟是發現,二人不相上下,硬是要比個高低的話,她私以為衛澤倒是更好看一些。或許其中也有她看沈慎從小看到大,早已經看習慣了的緣故。
不過兩個人卻也是氣韻不同的美男子,隻怕翻遍了整個京城也是再找不出幾個仿佛的。
謝青梓看了幾眼,便是也不敢再多看,隻低下頭去隨著眾人一同行禮。這般情況下,她也不可能和衛澤招呼,叫眾人知道他們見過。
衛澤似乎也沒有主動招呼的意思,當下隻是伸手扶住了老夫人,麵色溫和的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多禮。我今日前來,不過是作為晚輩前來拜訪罷了,您若是如此,卻是折壽與我了。”
誰也沒想到衛澤竟是看上去和鋒銳的氣勢完全不同,如此的彬彬有禮不說,更是態度溫和有加。還如此的謙遜。
老夫人幾乎是有些受寵若驚:“世子如此,倒是叫老身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世子快請進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