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阮蕊看來,這些卻都是該是她的才是。是謝青梓霸占了她的一切……
經過了這麽一個事兒,謝青梓和謝青桐的興致都不太高。匆匆收斂了一些花瓣兒便是就都各自回去了。隻約了明日再一起淘顏色熬胭脂。
謝青梓晚上卻是被叫去了主院用晚飯。
原本得了傳喚的謝青梓還有些高興,不過隨後見了阮蕊也在,興致便是不大高了。規矩的行了禮問了安之後,謝青梓便是在大太太右手邊坐下了。
大太太左手邊坐著的卻是阮蕊。於是謝青梓一抬頭,便是能看見阮蕊。有時候四目相對,她便是能清晰的感覺到阮蕊眼底的惡意。
大太太笑著問起了下午的事兒:“聽說下午你們在花園裏碰上了?都是去撿花瓣兒做胭脂的?也就是你們小姑娘還有這樣的心思,當初我做姑娘的時候,也喜歡這些。不過如今卻是沒有那樣的閒情逸致了。”
大太太提起這個事兒,謝青梓的心裏便是微微沉了一分。當即卻仍是淺淺一笑:“等做好了先給母親看看。母親最是眼光犀利,一下子就能分辨出優劣來。”
“好。”大太太也是笑,目光卻是往阮蕊那兒一看:“說起來,青桃那孩子到底毛躁了些,陪著阿蕊我也是不放心。既是你已經好了,那就每日你多帶著阿蕊玩耍罷。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也沒那麽大的隔閡。更能玩到一處。再說了,都是一家人,更是要多培養培養感情才是。”
一聽這話,謝青梓便是手指都是一緊。什麽叫做“都是一家人”?
阮蕊恰逢時機微微一笑:“勞煩大姑娘了。”
大太太慈愛的看了一眼阮蕊,語氣溫柔:“叫什麽大姑娘?你也隻管叫她一聲姐姐就是。一家人,不必那般生疏。”
謝青梓看著大太太,張了張口卻是到底什麽也沒說。隻是心底一派頹然:既是叫阮蕊叫她姐姐了,那麽大太太心裏應是認定了這個女兒了。那麽……
謝青梓一時之間隻覺得坐如針氈,怎麽坐都是有點兒不太自在。
阮蕊卻是從善如流,目光微微一閃便是喚了一聲:“姐姐。”
這一聲姐姐,卻是叫得謝青梓幾乎是渾身一個哆嗦。然後她便是有些驚恐的看著阮蕊,好半晌也沒敢應聲。
阮蕊看著謝青梓這般模樣,便是笑道:“怎麽姐姐卻是不應,莫非是瞧不上我這個妹妹?覺得我是鄉下來的,便是——”
阮蕊越說越不像話,謝青梓便是忙開了口:“這怎麽會?阮妹妹千萬別這樣說。”
阮蕊再說下去,心裏不痛快不高興的,就該是大太太了。饒是如此,大太太也是有些不痛快了:“阿蕊以後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什麽鄉下不鄉下的。叫人聽著不好。你也不必貶低自己,你自有你的好處。”
大太太如此維護阮蕊,自是叫謝青梓心驚。不過仔細想了想,又覺得是理所當然——大太太從來都是護短的。既如今她認定了阮蕊的身份,那麽自然也是維護阮蕊的。
這樣一想,謝青梓登時又失落又有點兒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嫉妒和恐慌。
不知怎麽的,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一盒老夫人送回來的櫻桃餡餅。又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對了,祖母什麽時候回來?臨走的時候,祖母還說給我帶櫻桃餡餅回來——”
大太太夾菜的動作為微微一頓,而後神色頗為自然道:“你祖母想再多住些時日,卻也不知什麽時候才回來。至於餡餅……你若想吃,再打發人去買就是了。之前你祖母差人送回來了一盒。我想著阿蕊沒嘗過,便是給她了。”
大太太說完這話,便是一直看著謝青梓,仿佛是看穿了謝青梓的心思。有仿佛是在等著謝青梓露出不滿的神色來。
謝青梓微微露出了然來,最終勉強一笑:“還是母親想得周到。我說起來,也是想著阮妹妹沒嘗過,想著等祖母帶回來了給她嘗嘗。”這話越是往下說,她便越是覺得苦澀。一路就這麽苦進了她的心底。
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阮蕊微微一笑,仿佛是火上澆油,傷上撒鹽一般道:“那餡餅倒是的確好吃,以往我並不曾吃過那樣的味道。讓人吃了一回就再難忘記了。”
謝青梓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可是心裏明明已經又苦又疼了,她偏生還是隻能強撐著淺笑,“下次再得了,我再給阮妹妹吃。不過滿京城也就隻有幾位師傅做得出來,輕易不能得……”
阮蕊笑容更加明豔:“卻原來是如此,怪不得如此好吃。還這般珍貴,卻是我飽了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