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爺之所以不碰她,是因為他以為自己是個探子。
想到最初在湖邊見他的那次,他在殺人,殺探子,自己恰好出現在那裡,所以在他眼裡也有了嫌疑,之後沒幾天,她就請纓來到他身邊侍奉,再次加重自己的嫌疑。
還有,上次夜裡給他研磨,出於好奇,她看了兩眼,本意是想看他寫的字,不可避免看到了上麵的內容。
其中,就有楊元帥的名字....
當時她沒細想,現在細思極恐,原來他這是在試探自己。
還有今天,回春堂的張大夫,好端端的,為何給自己開一副內傷藥.....
謎團像是快要解開,又好像引得她進入更深的迷霧中。
想通後,阮桃站起身,再次往主屋走去。
“爺,奴婢有事稟報。”
章時昀看了她一眼,她身上嫩黃色的衣裙已經換下來,換了一身淺粉色的襦裙,嬌豔可人。
但小臉還是沒有血色,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失血過多導致的。
章時昀收回目光,“進來吧。”
阮桃走進來,站在離他兩米遠的距離,章時昀注意到,濃墨的眉頭微蹙,閃過一絲不滿。
這就怕了,要疏遠自己的意思嗎?
阮桃規矩的行了個禮,說道:“爺,您不必試探奴婢,奴婢敢對天發誓,絕對不是細作。”
“至於爺您懷疑奴婢,奴婢非常能夠理解,畢竟有好幾次湊巧奴婢都在現場,爺您是上陣搏殺過的英雄,對危險的感知比旁人敏銳,警惕心自然比旁人更重,當然,這更能說明爺是個極具責任心又睿智沉穩的人。”
章時昀看著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不得不說,說出的話是真受用。
不過這類話曾經也有人說過,他隻覺得聒噪,諂媚。
但從這張小巧紅潤的嘴裡說出來,格外能取悅他。
不知道嘗起來,味道會不會如她說出的話那般令人心曠神怡。
他不禁有些失神,片刻後,才輕嗤一聲,“討巧的話就不必說了,你說你不是探子,昨日下午去了哪裡?”
“回大爺,昨日奴婢去了趟明月齋找一名叫佩兒的丫頭,後來被三爺趕出院子,奴婢出了府去買.....月事帶。”
月事帶?
章時昀想起那抹紅,是為那個準備的嗎?
怎麼用,用來止血的?
他不懂,自然也不會問這些,慢慢的,這些都會在她身上搞明白的。
章時昀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阮桃的小臉突然緊繃,嚴肅的看著章時昀,認真的說道:“爺,奴婢懷疑回春堂有貓膩,那個張大夫著實奇怪,奴婢隻是想讓他開具一副調理痛經的藥,可他卻給奴婢開了治療內傷的藥,而且,奴婢說若是他的藥管用,就會多多給他介紹一些病患,還要幫他宣傳,他卻說,不勞奴婢費心了,試問,那個開門做生意的,不想把自己的招牌打出去,他卻是這種避而遠之的態度,著實讓人奇怪。”
“所以,奴婢懷疑回春堂的大夫也有問題。”
聞言,章時昀的臉色微微發沉,在心裡慢慢咀嚼‘回春堂’三個字。
如果阮桃所言是真的,那他當真是大意,若是沒記錯,回春堂已經在章國公府旁邊開了三年之久。
三年,他竟沒發現裡麵的異常。
眼底的戾氣湧上來,又懊惱,更多的是殺氣。
抬眼,對上女子一本正經的小臉,堅定又明亮的目光,眼底纏繞的鬱氣,好像又消散了。
這般稚嫩,這般膽小,又這般強韌,當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