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把玩具給了哥哥，他就不哭了。

誰知道裴則撇開臉，豆大的眼淚一滴滴往下落，哭得更加厲害。

孟糯糯每次哭，媽媽都會抱著她貼貼，她把小汽車放在茶幾上，走過去一把抱住裴則，肉嘟嘟的小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哥哥，不哭。”

裴則還沒有被自己小的孩子哄過，有點不好意思地窩在爸爸懷裡，悶聲道：“可是，我不是你哥哥。”

……壞女人都不認他這個兒子。

孟糯糯不理解地看著裴席景，不明白裴則的意思，她扭頭抱起自己的糖果罐子去找孟聽瀾。

“媽媽，要吃糖。”

孟聽瀾摸了摸她的頭，給她拿了一顆，剛要抱她上樓，結果她蹭蹭蹭跑過去遞給了裴朝。

“給哥哥吃。”

孟糯糯小朋友最喜歡吃的糖果，孟聽瀾每天隻給她一顆。

對她來說，這是目前最好吃的東西。

看到她毫不猶豫就遞給了裴朝，孟聽瀾愣了一下，女兒從來沒有這麼快親近其他孩子過。

孟糯糯注意到裴則偷偷看自己的眼神，以為他也想吃，非常大方地把糖果遞給他。

裴則一把拍掉糖果，冷哼一聲：“我才不吃壞女人買的糖果！”

裴席景眉心緊蹙，對兒子此刻的無理感到生氣：“裴則！你這樣很不禮貌。妹妹給你糖果，你要說什麼？”

裴則縮著手，看了看孟糯糯，又看了看對麵冷臉的孟聽瀾，聲音悶悶。

“謝謝妹妹。”

孟糯糯性格很好，嘻嘻一笑又抱起糖果罐子，一整個遞給了裴朝。

“都給哥哥。”

她更喜歡這個哥哥，他會陪她玩小汽車耶！

裴朝也沒想到她會把一整罐糖果都給他，抱著糖果罐子呆呆地看著她。

孟糯糯扯了扯他的衣服，“哥哥，叫，媽媽！”

裴朝看著孟聽瀾的眼睛，有點彆扭，還有點害羞。

他躊躇不開口，這讓孟糯糯小朋友有些急了。

每次她都要喊媽媽才可以有糖果，哥哥不喊媽媽，怎麼吃糖果？

她牽著裴朝的手來到孟聽瀾麵前，指了指糖果，又指了指自己媽媽，再次說道，“媽媽。”

這下子裴朝終於紅著臉，猶豫了很久才輕輕地喊了一聲媽媽。

聽到這句媽媽，孟聽瀾再也沒有忍住，倏然眼眶一紅，仰頭克製眼角淚意，而後朝他點了點頭。

孟糯糯露出燦爛微笑。

她不懂大人和哥哥的彆扭，隻知道吃了糖心裡就會甜甜的。

看到哥哥有一罐子糖果，自己隻有一顆，裴則心裡有些不平衡，忍不住去偷看孟聽瀾的表情：是不是他喊媽媽，也可以有一大罐的糖果？

裴朝先從糖果罐子裡拿出一顆棒棒糖，剝開糖紙遞給孟糯糯。

他自己又拿了一顆，把剩下的都放回了茶幾。

裴朝把自己手裡的那顆棒棒糖遞給裴則，“弟弟，我的這個給你吃。”

裴席景和孩子相處的時候，總是帶著少見的溫情，他摸了摸大兒子的頭，“小朝，既然這個妹妹給你糖果，你自己吃，弟弟有。”

在裴家，從來沒有哥哥一定要讓弟弟的事，從小到大，兩個孩子收到的所有都會平分。

孟糯糯已經回到了自己媽媽的懷裡，看著裴席景繼續讓裴則道歉。

和裴朝道歉，很快。

和孟聽瀾道歉的時候，裴則很彆扭，聲音比蚊子還小，更不敢抬頭去看孟聽瀾。

“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壞女人。”

到嘴邊的「媽媽」兩個字，裴則還是沒有喊出口，他偷瞄孟聽瀾的態度，期待她像以前那樣來抱自己，哄自己，可是什麼都沒有。

她的眼裡隻有懷裡的孟糯糯，裴則心裡的委屈越發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