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2)

第173章

陸久安第一次體會到得桃花運太旺也不是一件什麽好事。

肖溫玉屢屢借著噓寒問暖的名義接近他, 這姑娘在家裏從小浸淫各種人事往來,被打磨得世故圓滑。恢複了該有的理智過後,兩人之間的關係被肖溫玉拿捏得恰到好處, 讓陸久安連強硬拒絕的話都說出不來, 無奈之下隻能選擇避開她繞道走。

陸久安何時被逼迫到這樣的境地,自家溫文爾雅的好大哥仿佛是為了報複自己, 一點兒也不知道幫忙, 兩手一揣噙著笑在旁邊看好戲。

陸久安叫苦不疊:“大哥, 求你大發慈悲, 給小弟指一條明路吧。”

“這樣的豔福別人求都求不來。”陸文瑾不為所動,翻看書案上堆著的厚厚賬本。

“消受不起啊。”陸久安還在抱著他的胳膊連聲訴苦,然而他話裏到底說了什麽內容,陸文瑾卻沒再仔細聽了,因為手中的賬本已經人讓他不知不覺看入了迷。

這是一份關於華彩坊的賬本, 不論是記賬方式, 還是每個月收尾都會附上的財務報表, 都令人耳目一新。陸文瑾隻是簡單掃了兩眼, 便能看出華彩坊大概的經營情況。

收益可觀!

陸文瑾頗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

當初若不是小弟考取了功名,陸氏家業交到他們兩兄弟的手裏,憑陸久安的頭腦才華,陸氏何愁不會壯大, 說不定到了京城也能占得一席之地。

“大哥, 別看賬本了,你難得有放鬆的時間,就該好好休息一下, 怎麽還片刻不離手。”陸久安把賬本扯過來扔到一邊,不滿地抱怨。

陸文瑾這才勉為其難看向他, 似笑非笑,說道:“你平時不是聰明得很嗎,怎麽一對上肖溫玉就束手無策了?”

“這不是投鼠忌器麽……”陸久安吶吶。

陸文瑾無奈:“要換成是其他人,你早就知道投其所好了。”他伸出手指點在賬本上,意有所指。

陸久安迷茫片刻,恍然大悟。

也不怪陸久安陷入這樣的思維誤區。他躲著走都來不及,怎麽可能上趕著去肖溫玉麵前做這種事,不是平白讓她誤會嗎。

陸久安雙手交疊朝著陸文瑾九十度深鞠躬:“多謝大哥良計。就是說嘛,肖溫玉好好一個商業奇才耽於情愛作甚,搞事業才重要!”

陸久安安排下人在肖溫玉麵前不經意提了一嘴,肖溫玉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雖然結果不儘人意,肖溫玉還是會時不時尋來他麵前刷好感度,但大半精力都放到了華彩坊那邊。

陸久安對此大鬆了一口氣,隻想著兩個月為期之日儘早到來,好把這尊活菩薩給送走。

誰知道時間才剛剛過半,韓致歸來的消息就乘風而至。

“陸大人,韓將軍的船剛到碼頭,卑職傳訊這會兒,估計快到縣衙府了。”衙役來到堂前一臉歡喜地彙報。

“什麽,不是說好的年底嗎?怎麽突然提前回來了?”

震驚之下,陸久安不小心摔碎了府上唯一一套鬥彩團菊琺琅茶器。

陸久安:“……”

“這韓將軍什麽人物,怎麽把你嚇成這樣?”陸文瑾不悅。從懷裏掏出一張絲絹,握著陸久安的手給他擦手腕上的茶漬,“幸好茶水不燙,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即便如此,陸久安原本冷玉凝脂的皮膚被這茶水一澆,也紅了一大片。

“大哥,你不懂。”陸久安不以為意扯下衣袖蓋住,和即將到來的修羅場相比,這點算什麽呀。此刻的他頗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比妻子趁丈夫出門在外欲行不軌之事,正好被歸來的丈夫捉奸在床。

陸久安頭皮發麻。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陸久安去馬棚隨手牽了兩匹馬,扯著韁繩急急出門。

在去迎接韓致的路上,陸久安已經在心裏預想了接下來各種雞飛狗跳的場景。

沿著主道行了兩三裏,便到了貫穿應平縣城的唯一一條內城河,遠遠的,陸久安看到橋頭上站立的韓致。

人高馬大的韓致在人群中間無疑鶴立雞群,劍眉星目俊朗非凡的將軍,偏偏身後牽了兩頭躁動不安的羊,周身氣度大打折扣,再加上背上斜跨了一個鬥大的包袱,一臉風塵仆仆,麵上胡子拉碴,與旁邊的販夫走卒沒什麽區別。

韓致也看到了他,扯著牽引繩快步趕到他身旁。

陸久安低頭瞧那兩隻羊,大感震驚:“你真牽了兩頭回來啊……”

“嗯,雲落的羊吃著沒膻味,之前說好要帶回來給你嘗嘗的。”韓致把牽引繩打了個結,係在旁邊的柳樹樁上。

兩頭羊跟著他跨越了大周一半的國土,此刻終於得以休息,安靜地啃著地上淺淺的草葉。

陸久安往他身後看了看:“怎麽隻有你一個人,韓臨深和顏夫子這次沒一起回來麽?”

“顏夫子腿腳不便,給他叫了一個鬥牛車,韓臨深陪著他,我急著回來先見你。”韓致去拉他手腕,正好捏他到之前被熱茶潑到的地方,陸久安這才感覺那塊皮膚火辣辣地刺痛,蹙著眉頭輕嘶一聲。

韓致掀起他衣袖,手腕處起了個小小的透明水泡。

韓致不悅斥責:“下人都是怎麽伺候的。”他掏出隨身攜帶的膏藥,陸久安看著眼熟,好像是他被蜈蚣咬傷那一次用過的。

韓致細細塗好了藥,帶著陸久安走到一處無人的暗巷裏,捧著他的臉又親又啄,好一陣溫存。

陸久安被吻得麵紅耳赤,嘴裏噴出的熱氣也仿佛濕漉漉的:“羊栓在那兒小心被人給順走了,先回去。”

“嗯,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