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第109章

陸久安條件反射地從韓致懷裏退出來, 瞪圓了一雙眼睛。

“怎麽了?”韓致蹙著眉頭,顯然沒鬨明白陸久安為何會是這種反應。

陸久安任由韓致把他圈住,恍恍惚惚地想:完了, 我把皇帝他弟弟給睡·了, 皇帝會不會暴怒之下把他砍了啊。

陸久安又莫名覺得委屈:“你瞞著我。”

“我……”韓致看他如此惹人憐愛的一幕,隻知道賠禮道歉, 哪裏舍得說一句重話, 他壓著陸久安的脖子, 把人壓在懷裏, 柔情地來回摩挲:“是我的錯,我以為你知道。”

“是了,沐藺一直管你叫韓二,那自然就有韓大。”可惜韓大是皇上,沐藺不敢如此無禮。

其實仔細想想, 韓致身份尊貴這件事, 是有跡可循的。

為什麽傳令官捉拿他時能夠不顧沐藺的阻攔, 並且堂而皇之地說出武將不得乾涉文政之事, 麵對韓致時卻要夾著尾巴偃旗息鼓。

為什麽沐藺三番五次說韓致位高權重,隻要有韓致保駕護航,那就無人敢輕易動他。

為什麽一個戍守邊疆的將軍,他一個玉佩, 巡撫史就要乖乖奉上想奪走的嘉禾賞賜。

蓋因他的身份不僅僅隻是一個鎮遠大將軍, 還是當今皇上的弟弟!

哪個人腦子秀逗了才會去招惹他。

陸久安太過震驚,以至於聽到韓致下一句話時,竟一時沒反應過來:“久安, 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沒有啊?”陸久安心裏有鬼,結結巴巴地問, “我能出什麽事,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麽突然這麽問?”

“你怎麽會不知道我和皇兄的關係?”韓致俯視著他。

確實,鎮遠將軍韓致年少成名,乃當朝天子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這是滿朝文武都知道的事。

隻有他一人半路過來,又隻繼承了模模糊糊的記憶,鬨了這麽大一個烏龍。

“我....”陸久安在他擔憂的注視下,差點把自己的來歷和盤托出。

幸好最終懸崖勒馬,他把原先準備的說辭吞進腹中:“我就任途中因為水土不服,暈過去一段時間,醒來以後就忘了很多事情。”

就用失憶搪塞一下吧,穿越這樣的事,畢竟太過聳人聽聞,就讓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吧。

韓致見他眼神閃躲,三緘其口,分明是有所隱瞞,韓致隻當他不想讓自己擔心,恐怕當時情況更加凶險,便沒有多想,隻憐愛地捧著他的臉:“你受苦了,怪不得。”

怪不得,陸久安很多行為讓人費解,在某些時候,顯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原來是因為缺失了記憶。

“沒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嘛。”

“你還記得多少?”

“一開始隻有模模糊糊的片段,連爹娘的樣子都忘記了。”陸久安晃了晃腦袋,“後來時間一長,有些慢慢能想起來了。”

“那你還記得皇兄當初對你的囑托嗎?”韓致盯著他的雙眼試探著問道。

“什麽意思?”陸久安心中一動,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一開始他隻當自己被牽扯進黨爭渾水之中,當今聖上對他不喜,莫非他被貶謫此地,是有什麽隱情不成。

於此同時,腦袋不自覺轉動起來,眼前也出現一些久違的畫麵,他站在一個高大雍貴的男人麵前,不知道在說什麽。整個畫麵仿佛蒙著一層薄紗,如霧中看花,不甚清晰。

陸久安努力睜大眼睛,想要湊到鏡頭前,腦袋突然尖銳地一痛。

“啊。”

韓致一開始見陸久安眼神虛空,不知道在想什麽,下一刻就見他冷汗直冒,整張臉痛地煞白,五官擰成一團。

陸久安咬緊牙關,恍惚間意識到自己又要遭罪了,冷不防一隻手撬開他緊閉的牙齒,粗壯結實的手臂遞到嘴邊。

“乖,久安,別咬自己。”

陸久安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意識已然不清,整個人開始痙攣,張嘴狠狠咬在手臂上。

手臂立刻起了一圈血印,韓致卻麵不改色,用另一隻手不斷的撫摸懷裏人的臉頰,輕柔地哄著他:“不想了,久安我們不想了,記不住就記不住。”

他一邊強忍焦急耐心地安撫他,一邊單手托著他的屁股像抱小孩兒一樣托在臂彎。

“不要想,我們去找大夫。”

韓致打開房門,一隻腳還沒跨出去,陸久安溫熱的身軀貼到他頸邊,手臂上的緊咬的牙齒也鬆開了,陸久安虛的聲音響起來:“韓大哥,我們回房間吧,我已經好了。”

那些畫麵本來叫囂著要鑽入他腦袋,卻被耳邊一遍遍細碎的呼喚給止住了。雖然沒有記起來那些貌似很重要的信息,但也免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他一直不曾忘記辦公室裏那生不如死的感覺,比起記憶,他寧願安安穩穩地生活。

韓致這個時候才開始後知後覺地害怕,他雙手有些顫抖,看著陸久安勉強露出來的笑容,滯澀道:“你知道你剛才那個樣子,讓我有多擔心嗎?”

陸久安承受這莫大痛苦的樣子,仿佛瀕死之人,讓他沒來由地生出恐慌感。

“真沒事了,隻要不想就不會痛了。”

正好隔壁聽到聲響的陸起打開房門,看到眼前的場景,一張臉漲得通紅,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大人,將軍?”

陸久安此刻還保持著被韓致托著屁股抱著的姿勢,這下被陸起撞見,陸久安整個人都不好了,手腳並用從他身上跳下來。

“這麽晚了,陸起,快去睡覺。”陸久安匆匆忙忙把他推進屋子裏。

陸久安也拉著韓致返回臥房,臉上的躁熱還沒退下來,再觀韓致,沒事人一樣,泰然自若地伸手來量他額頭,似乎想看看他有沒有燒著。那隻血流不止的手臂,自然也落在陸久安眼裏。

“你受傷了。”陸久安驚呼一聲,那隻孔武有力的手臂上,新添了兩排新鮮的牙印,傷口血肉模糊地往外翻卷著皮肉,可見自己咬得有多用力:“都是我的錯。”

韓致不甚在意地用手掌擦了擦,血跡剛剛抹掉,又有新的血流出來。

“你乾什麽?”陸久安焦急地握住他的手,“你這樣碰傷口,感染了這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