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小寡夫51(1 / 2)

第290章 小寡夫51

唐周驚愣地重複了一下他口中的話語:“私奔?”唐周當然知道私奔是什麽意思,閒來無事時,唐周會看話本。在話本裏他可以知道一些這個世界的事情,在裏麵最為常見的詞語就是私奔。

唐周有些驚訝,在這時卻也湧上幾分才惆悵。他知道安格斯是不想讓他成親,所以想帶他走的。唐周說:“可是,我已經答應過了。”

他的手撫摸在唐周的腦袋上,很輕柔,他和唐周說:“沒關係。”

唐周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唐周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已經答應過了。我不能食言。”唐周又輕輕喊了一聲:“安格斯,我不能食言。”

唐周眼前的這個人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他的嘴唇張合了一下。他似乎想要說什麽,卻並沒有說出來。他凝望著唐周的眼睛,那話語便又重新咽回去了。他想與唐周說:我不是安格斯,我的名字是齊錦宣。

可是這句話,他知道是萬不能輕易說出口的。若是他輕易將這句話說出口,那可以想象得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這麽可人的小郎君,恐怕再也不會用那般的眼神看他了吧,也再也不會與他如此這樣親近了吧。可是唐周要成親了,和別的人成親。心中當即似乎有什麽心緒翻湧過來,讓他忍不住伸手過去,又將唐周攬入懷抱裏。

這一次將唐周緊緊地扣在懷中,似乎不願唐周離去。唐周自然能夠感受他的想法,知道這個懷抱飽含不舍與眷戀。唐周便安靜地待在他的懷裏。唐周在知道他很難過,隻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唐周也沒有任何辦法。

唐周他自己也有些難過。

此時黑夜當中吹拂過來帶著涼意的冷風,吹拂在唐周稍微有些裸露出來的後脖頸,唐周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冷得打了一個寒戰。

齊錦宣與唐周在這抱了一會兒,知道唐周冷,便也不再帶著唐周繼續站在這門口。而是幫唐周攏了攏衣襟,繼續攬著唐周進入屋子裏去。唐周跟隨著他的腳步進來。

這樣一看,這個宅院還真是小,似乎隻能容納兩三個人居住,這裏麵裝飾樸素簡單,布置也極為簡潔乾淨,沒有任何一點生活氣息。像是沒有人住似的。

他還想多看一會兒“安格斯”最近的居住環境,就被他帶到屋中去。這內屋裏隻燃燒著一盞燭燈,這樣空曠黑暗的屋子,僅僅是這樣一盞燭燈是完全無法照亮的。也隻有放著蠟燭的位置稍微有些光亮,其餘都昏黑一片。

這裏麵連椅子都很少,隻有桌案那處有一張。其餘便是兩三張凳子。齊錦宣覺得那些凳子冷硬,便牽著唐周,讓唐周坐在這柔軟乾淨的床上。

唐周坐在床上,將這裏麵又打量了一遍,見這裏比自己居住的那處還簡陋,唐周有些心疼地說:“如果沒有地方住,你可以去找我呀。”他兩隻手都抓著齊錦宣的手,怎麽樣都不鬆開。

齊錦宣被他這樣抓著,也去不了別的地方,他在唐周的身邊坐下。

燭燈在唐周的對麵,將唐周的眉眼稍微照射得清楚,卻又蒙上一層昏黃柔軟的朦朧之光。讓唐周的眉眼之間看起來更是顯露幾分柔情,那雙凝望過來的眼睛粼粼似水,惹人憐愛。

唐周見他不說話,奇怪安格斯怎麽不愛說話了,以前安格斯很喜歡和他說話的。但又猜想安格斯過來這個世界,什麽都不記得了,所以就不太愛說話了。

唐周又和他說:“上次你為什麽突然跑了,再也不來見我?上次你被砸了腦袋,一定很疼吧?”唐周說著,伸手去摸齊錦宣的額頭,去檢查他額頭上的傷口——哪有什麽傷口?

自被那一砸之後,那張皮便壞了,那是他畫得最像的,最完美的皮,那張皮壞了,他再也畫不出來這麽相像的皮了,他臉上這張,已然是較為相似看不出任何破綻的皮。

正是因為這個,他一直在畫皮,畫一張和之前那樣的皮出來,可是每次畫出來,都不滿意。隻得一直畫,一直畫,到此時都不敢去見他。齊錦宣掩於黑暗的眼睛靜靜看著唐周,唐周的手即將觸碰到他的額頭時,他輕輕抓住唐周的手,擔心他發現他臉上的這張不過是張假皮。

唐周見他還是不說話,以為安格斯是在生氣他和別人成親了。

他就牽起他的手,在他的手上吻了吻,他和他說:“對不起,安格斯。我要和別人成親了。”這樣說著,他還牽著他的手在臉頰上蹭了蹭。他有些難過地說:“我其實更願意和你待在一起,隻是那個時候我找不到你,我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就隻能這樣。如果知道還能夠找到你,我即使要死了,我也更願意和你待在一起。”

齊錦宣聽到他說死這個字,不願意他說死。人死之後變成鬼,要遭受無可想象的折磨,才能夠擁有長久能夠遊蕩的魂體。他不願意讓唐周變成鬼遭受這樣的折磨。他伸手過去,輕輕擋住了唐周的嘴。不讓他再說死這個字。

唐周也知道他在阻擋自己說什麽。他又抓住齊錦宣的這隻手,笑嘻嘻地和他說:“你放心,我現在還不會死的。我現在隻想和你待在一起,如果我成親了,我知道,我不能背著我的夫君,再和你見麵了。”

唐周這句話說出來,齊錦宣無法控製地說:“不要——”不要不見麵。

唐周也知道他在說什麽,他知道他很難過。唐周去抱他,他以為他會哭。因為安格斯說,如果唐周不要他了,他就會哭。唐周就抱著他,和他說:“不要哭,我不是不要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齊錦宣的手輕輕攬著唐周的腦袋,輕柔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發。

聽到唐周這樣說,他忍不住低下頭去,在唐周的發頂上吻了吻。卻在聽見他又呼喚那個名字時,他的身軀不易察覺地僵硬了。他什麽也沒說,繼續將這個吻落在唐周的發頂上。

唐周開心地依偎在他的懷裏,不知道這些事情,他說:“我聽說,成親的當天晚上,要洞房。我知道洞房是什麽,但是我很害怕。之前你和我說,那會捅破我的肚皮,我就一直很害怕。我已經和我的夫君成婚了,要是我拒絕的話,我的夫君會不會很難過?我不想他難過,他那麽喜歡我,是所有人中最喜歡我的。可是我不會那件事,我真的害怕。你說我怎麽辦呢?”

他向他認為的安格斯訴說自己的煩惱。

齊錦宣安靜地聽著唐周的話,能夠想象得到一襲紅衣的唐周坐在那婚房當中,要與另外一個男子擁抱、親吻、結合。他攬著唐周的手臂禁不住用了一點力道,這讓唐周察覺出來了,唐周抬起頭來去看他的容貌。這地方如此昏黑,根本看不清晰他的臉,即使這張皮有點什麽瑕疵,唐周在這光線之下根本沒有察覺出來。

但唐周卻也看清楚他在皺眉,唐周湊過去,在他的眉間親了親,唐周說:“不要難過,我還是喜歡你的呀。”那皺起的眉才得以舒展。唐周在這樣近的距離,稍微看清楚了安格斯的臉。

這張臉,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想起安格斯想要帶著他一起逃走,想起安格斯給他的無數溫柔,想起安格斯那樣純真深厚的感情。安格斯還教會了他,什麽是愛。他覺得他愛安格斯,之前他不覺得,但是離開安格斯之後,他發現他十分想念他,他想這就是愛。他愛安格斯。比喜歡更深厚的愛。他想念他,十分想念。這張日日都在思念的臉在眼前,唐周也情不自禁低下頭,去吻他的嘴唇。

他這個時候明白了。為什麽會有親吻這種東西。

當思念與愛無法用語言說清楚、說明白的時候,親吻就會去表達。他會因為思念與愛,情不自禁去吻他。是因為真的喜歡,真的想念。他慢慢地去摩挲他的嘴唇,學著去認真地吻他,用這樣的方式去表達他的思念與愛。

唐周的吻這樣落上來時,那雙手就禁受不住握住唐周的後頸,將這個吻加深了。唐周率先進入了他的口腔,笨拙而又溫柔地吻他。他也去吻他,互相回應,在相互表達著自己最為真實的心意。

過了一會兒,唐周捧著他的腦袋,稍微分開了一會兒。

唐周的臉上是這樣開心幸福的笑。唐周說:“好喜歡和你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