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世鏡中風雲再起(1 / 2)

照世鏡中風雲再起

幼熙的靈海純淨異常,看不到一絲波瀾也看不到一絲的雜色。白涵心下卻覺得不對勁,按理來說,若人身體有恙,靈海也常是風起雲湧,白浪滔天的,幼熙方受了這樣重的傷,即使他調養得再好,也不至於是這種狀態。更何況,常人的靈海在身體狀態平穩之時,也會有些許的微風漣漪,這樣毫無波瀾的水麵看著就像是一麵鏡子,與其說是靈海,不如說是一潭死水。

一縷小小魂魄視野有限,白涵極力想挨得更近一點查看,他小心翼翼地挨近靈海,魂絲剛挨到水麵,便仿佛被刺紮到一樣,忽得一縮,又像融化的被燒焦的棉絮,冒出一縷白煙來。白涵渾身一陣劇痛,心道不好,忙將裏麵的魂魄強行拉了回來。

一時精神不濟,“噗”的一聲,露出一條狐貍尾巴來,白涵盯著自己被逼現行的尾巴出神。

尤澤二人也被嚇了一跳,忙問是怎麽回事。蕭翼正在專心處理傷口,無暇分神,尤澤便問:“這是怎麽了?幼熙靈海狀態如何?”

白涵搖搖頭,現在他也說不準是發生了什麽事,他還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他隻能挑著自己所見是事實說道:“幼熙的靈海很平靜,平靜得不太正常。我這邊一時也說不好。隻是我的魂魄靠近時,忽然覺得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在逼迫著我現原身。當我強行將那一縷魂魄拽出來時,就已經是這樣了。對了,幼熙的傷口處理得怎樣了。”

蕭翼:“雖然刺穿得比較深,但好在沒有傷及內臟。應該無性命之憂。”當下兩人各想著自己的心事,靜默了一會兒,尤澤又問:“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是關逸給我傳了訊息。但他急著去往地裂之處,我也沒來得及問,你們這裏是發生了什麽事?”

見問,尤澤便一五一十將這裏的事情告訴了白涵。大敵當前,對當下的情景不能不明不白的。白涵專注地聽著,當聽到光逸墜入蠱池,幼熙躍入蠱池中相救之事時,白涵突然打斷:“你是說,關逸是從蠱池中出來時才現出原身?幼熙也曾躍入池中?”

“嗯,怎麽了。”

“等等,我想想。”白涵一邊回答尤澤,一邊不停地思量著:關逸到此地後逼出了原身,幼熙曾和關逸一起下過蠱池,自己在幼熙的靈海中被逼出了原身,幼熙的靈海平靜得如一麵鏡子……

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冒出來,或許在蠱池之中將關逸逼出原形的和在幼熙靈海中將自己逼出原形的或是同一東西?

“尤澤,你幫我護法,我再去一趟。”

為了事情更穩妥一些,白涵整個魂都進到幼熙的靈海之中,比他分出一縷魂魄時所見的視野更廣,所見事物也更為清晰,應變能力與實力都是一小縷靈魂所遠不及的。他沒敢再去碰那水麵。好一個水麵無風鏡未磨之景。倒映著藍天白雲,一派春和日麗的景象。白涵掌心蓄力,彙出一團靈氣,往幼熙的靈海轟去。

靈氣轟擊到水麵上,隻聽到一聲輕微的“砰”的一聲,便像一團霧氣一樣散開了。水麵連一點兒漣漪都不曾出現。

白涵的眉頭微微鎖了起來,若真如他的猜想,這倒不是好對付的。關逸去地裂中跑的那一趟,怕是白跑了,因為那怪東西,已經附到了幼熙的靈海之中,大概就是幼熙躍入蠱池之後的事吧。

當務之急是要先把這個怪東西逼出來,白涵掌心蓄了靈氣,加大了力度,又連拍數掌下去。水麵依然平靜。白涵徹底犯了愁:若是這樣的力度都不夠的話,再猛下去不知道幼熙是不是承受得住。

“白涵,你在做什麽?!”關逸有點急迫地問,他正從遠處天邊趕來,那裏是幼熙靈海的入口。

“幼熙的靈海,似乎被什麽所覆蓋住了。”白涵的話裏有一點點虛,就剛才關逸所看到的視角而言,白涵像是在攻擊幼熙的靈海一般。

關逸行至白涵身邊,並沒有在意他的異樣,目光往水麵看去,簡潔利索地說,“是照世鏡。”

白涵有點驚訝地望著關逸。關逸解釋說,“我方才不是又下到地裂之中嗎?卻絲毫察覺不到那一種壓迫感,我就想,它也許已經不在這裏了。但我想不通它是怎麽消失的。見到幼熙的靈海我就明白了。”

關逸說得簡明,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這樣的感覺似乎是在過去的另一個人身上的。白涵看不透的是:關逸對於蒼龍的記憶與力量,到底恢複了幾層,有時像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年,有時又有著飽經風霜的沉穩。

關逸慢慢向水麵落去,白涵想提醒他不要沾到水麵。卻見關逸已經平穩地站在水麵之上了,安然無事。顯然關逸是事先做了點準備的,不再會被輕易逼出原形。隻見關逸手心向下,猛一用力,震出一陣強大的靈氣,撞到水麵上,水麵猛地一顫,似乎要被這股靈氣打穿。白涵見此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在幼熙的靈海之上啊,誰知道這會不會傷及幼熙。

抬眼去看關逸,一擊之後,他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果然他心裏也是緊張害怕的。但關逸並沒有看白涵,他的目光隻落在水麵之上,“我想幼熙的靈海在地下已經翻騰不止,不差我這點推波助瀾吧。若再被這照世鏡所隔開,就來不及救了。”關逸的目光終於轉到了白涵身上,“白涵,等照世鏡一開,先幫幼熙平複靈海。”待白涵點頭,關逸朝著水麵又是一掌。

這一掌下去,幼熙靈海水麵的光芒迅速移動,往中心聚集方向,四周漸次暗淡下去。二人的目光隨著光線的移動,聚集在了水麵中央,當刺眼的光芒終於漸漸黯淡下去之時,水麵之上懸浮著一個透明清亮的結界,像一個既脆弱又斑斕的大泡泡,幼熙的魂靈蜷著身子懸浮在裏麵,仿佛睡著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