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醉了,醉得很厲害。
方靜安從翻身下床,走到他麵前,輕聲細語問道:“應酬喝多了?”
“嗯。”
“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去給你煮點醒酒湯。”
“嗯。”
方靜安扶他到床邊坐下,幫他把衣服脫下來。
唐驍呼出一口酒氣,捧著腦袋問:“幾點了?”
“一點。”
他光著腳,踉蹌著起身去浴室。
方靜安怕他摔倒,忙跟進浴室,幫他打開淋浴頭,調好水溫。
“你幫我洗。”男人趴在她肩頭,呼出的氣息灼熱,燙著她光裸的頸間皮膚。
方靜安心底柔軟了一瞬,擠出洗發水,在手心裡打出泡沫,踮著腳幫他洗起頭發。
她從頭到腳幫唐驍洗乾淨,拿起浴巾幫他擦身體。
唐驍用他那無辜的眼睛看著她,目光中隱隱凝著複雜難懂的光。
方靜安愣了愣,笑著說:“唐驍,你今晚喝了多少馬尿?像換了個人一樣。”
唐驍歪著頭看了她一會,打了個酒嗝,出了浴室。
方靜安換下濕了的睡衣,從衣櫃裡拿出睡衣幫唐驍穿上。
十五分鐘後,她煮好醒酒湯端到臥室,唐驍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著了。
她把他搖醒,柔聲道:“把醒酒湯喝了,胃會好受一點。”
唐驍支起上半身,喝著醒酒湯,微微皺眉,“什麼湯?好毒的味道。”
方靜安“噗嗤”一聲笑了,嗔道:“毒死你,看你還敢不敢喝多!”
唐驍皺著眉將醒酒湯喝完,又躺了下去。
方靜安放完碗回到臥室,躺在床上怔怔地看著唐驍。
他有心事,看起來似乎很難過。
躺在他鎖骨上的圓戒在燈光下發出點點暗芒,方靜安趴到唐驍身上,輕輕地撚著,摸到了內壁上的凹凸紋路。
她用指尖拈起戒指,湊近,眯著眼睛仔細地辨認著。
祈——願。
祈,今世與你相依,願,此生與你攜手嗎?
方靜安放下戒指,麵對他側躺著,幽幽地看著唐驍英挺的側臉。
要有多努力,才能將他心中深藏的女人趕出去,她慢慢擠進去,一點點占據他的心?
方靜安看得眼睛發酸,轉身關了床頭燈。
外麵下著雨。
咻咻——
嘩嘩——
風刮在玻璃窗上,時緩時急,時輕時重。
淅淅瀝瀝的滴在陽台上的圓葉椒草上,嘀嘀嗒嗒……
恰如她此刻的心情,拖遝成淡淡的落寞和哀傷。
她抱緊唐驍的胳膊,在紛亂的思緒中淺淺睡去。
“悠染……染染。”
方靜安被輕喚聲驚醒,她無法確定是夢裡的幻覺還是耳朵裡聽到的,豎起耳朵。
“悠染……悠染。”
“染染,你彆……”
“傻瓜……”
“對不起。”
都說若是愛深一個人,魂牽夢縈都是關於這個人,睡覺都不得安寧。
方靜安在黑暗裡輕輕問了句:“唐驍,你就那麼愛紀悠染嗎?”
“愛……不能愛。”
為她醉酒,為她夢囈,心心念念都是她……愛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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