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長歡的手在他的心口上輕輕抓了一把，又轉淚為笑：“你要是變了心，我才不要你了，也懶得挖你的心。”

“我自己挖。”謝辭扣住她的後腦勺，在她的唇上用力親了一下。

“皇上，皇後娘娘一路辛苦，”劉管事站在二人身後，小聲說道：“老奴已經備好了酒菜和熱湯，今晚好好休息，明日還得早起，要接受百官朝拜。”

他話音才落，宮中的牛角號和大鼓一起響了起來。

城牆上原本的珩王旗齊齊倒下，換成了宴王大旗，到了明日一早，便會全部更換成新朝的王旗。

“阿辭你怎麼做到的，你真的太厲害了。”元長歡仰頭看著四周高懸起的大紅燈籠，激動得雙頰通紅。

“我在長寒關多年，實在不願意我的將士再流血。蠱師一事在我意料之外，身邊的近侍多有折損，我不想再有人倒下，所以就主動退出皇城。謝夜晁向來混帳，難得民心，他隻能盼著我和謝珩打起來，漁翁得利。而謝珩手中兵馬不多，所以他一門心思想找到玉璽，見我不動，他以為我是忌憚勤王之兵，自然也不會輕易開戰。我與他們周旋，暗中將城中禁衛軍控製住，宮裡的也全換成了我的人。”

“謝珩身邊那個趙大人，你是怎麼讓他願意為你辦事的？”元長歡又問道。

“他是個正人君子，謝珩為人，他早就看在眼裡，知道謝珩並非明君。本王半個月前去見他時，問過他一句話。”

“什麼話？”

“若他的妻女複活，但是得活在珩王的統治之下，他可願意？”

元長歡想了一會，點頭說道：“好問題。”

“好了，今晚不談國事，走，看看我們的新家。”謝辭勾了一下元長歡的鼻頭，拉著她往大殿走去。

元長歡邁進寢殿門檻，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先帝此人十分虛偽，對外總是擺出一副節儉的姿態，這帝宮中陳設很簡單，見不到幾件奢侈的東西。唯一惹人注目的是窗前那隻明月燈，全由白玉雕琢而成，月光照進燈裡，再透過燈照進窗中，地上便落下了月影，並且還會隨著月亮的變換而移動。

“這燈怎麼沒取，拿走吧。”謝辭看到明月燈，頓時麵色一沉。

“快，快把燈拿走。”劉管事跑過來，指揮小太監們搭起梯子，取下了明月燈。

“這燈不好嗎？”元長歡問道。

“裡麵是美人骨。”謝辭捂住元長歡的眼睛，小聲說道：“彆看它。”

可元長歡還是看到了，那燈在晃動時，裡麵竟然有個小巧的美人在翩翩起舞。

這是當年老東西剜了一個寵妃的骨頭做成的，那年謝辭七歲，已經被太後接走了。他跟著嬤嬤來請安，正好看到老東西讓人剜出寵妃的骨頭，而原因僅僅是寵妃朝當時的太子多看了兩眼。謝辭想到母親的死，當晚就做起了噩夢，又大病了一場。病好後，他央求太後給他請來師父教他練武。

“老東西真該死。”元長歡輕聲道。

“所以他死了。”謝辭看著燈被拿遠了，這才鬆開手，“不提那老東西，走，裡麵看看去。”

“我的寢宮離這兒遠嗎？”元長歡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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