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雖然不解，但還是點點頭。

宋書意說完，順手從他懷中抽了本書翻翻，“看你平時念書挺用功的，怎麼字寫得這樣醜？”

沈九羞臊地低頭，“練字的紙和墨都太貴了。”

宋書意瞬間了然，孫姨娘平時連件厚衣服都懶得給他做，怎會置辦其他東西？

宋書意：“正好，我院子裡有些用不完的紙墨，你要不要拿回去？”

沈九揚起頭，可以嗎？”

宋書意爽快應下。

她是見識過沈家那群人有多麼冷漠自私的，而麵對曾經雪中送炭的人，她自然希望幫一把。

“你跟我來吧，還有件禮物要送給你。”宋書意神秘一笑。

沈九愣住，禮物？

剛到魚躍閣，他便聽到了裡麵熟悉的聲音，驚喜著跑進去，“小灰？”

一隻巴掌大的灰色雜毛小狗，正趴在毯子上曬著太陽，小肚子吃得圓滾滾，旁邊的食碗已經被它清空了。

見沈九這麼高興，宋書意一笑。

之前在花園的談話自己聽得清清楚楚，便想著幫他把狗找回來，畢竟是條生命。

“日後，我在院子裡單獨給它搭個小窩，你想它了，便過來看看！”

沈九愣住，抱著小灰低頭不語。

宋書意挑眉，連句謝謝都沒有嗎？

“不用，那樣太麻煩少夫人了！”

沈九竟拒絕了。

宋書意詫異，“你難道不喜歡它？”

沈九點頭，又搖頭，“我養不大它，更保護不了，還不如趁著小一把掐死，免得以後遭罪。”

宋書意震驚，他怎會有這種想法？太冷漠了吧？

可他輕撫小狗的樣子不像殘忍之人啊！

沈九眼中滿是擔憂與無力，其實他明白小灰是個麻煩，隻是不希望小灰像自己一樣被丟來丟去。

那便索性不要了。

沒有期待，就不會失落。

宋書意心情複雜，還有些心疼，鄭重道：“隻要你願意，我這裡隨時歡迎你和小灰。”

沈九抿唇不語，明顯是不信。

宋書意歎息，然後伸出了右手小指，“來，我們拉勾！”

沈九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指，和宋書意的緊扣在一起。

“拉勾，一百年不許變！”

那手指柔軟而溫暖。

沈九不懂，宋書意這突如其來的好意是為何，保質期又能有多久？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幫你取紙墨。”

宋書意說著，回屋將箱底裡所有陳年不用的紙都找了出來。

出來後，發現沈九正站在一幅字前。

“鳶飛戾天，魚躍於淵”——《詩經》。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小九，祖父給你取過正式的名字吧？你該坦蕩地告訴彆人！”

之前一直是府裡人欺辱他，將他當雜役使喚，覺得他不配什麼高大尚的名字。

沈、景、翊！

宋書意揮筆將他的本名寫在了紙上，送給他回去練字。

沈景翊很不自在這種來自他人的好意，彆彆扭扭道了聲謝，抱著宣紙離開了。

宋書意坐在院中，將小灰抱到腿上，喂了它一些羊奶。

小家夥張牙舞爪，凶巴巴的！

“景春，你看這是什麼品種的狗？”

“奴婢不知，很少見到有灰色的，可能是隻串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