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遊把魚蝦鱉蟹講的這些事,轉述給了眾人,立刻引發了一場討論和猜測。
「挖心掏膽?這是奔著讀書人的儒心文膽去的啊……」
朱秀才一手摸著胸口,一手摸著肋下,露出了幾分驚駭的神情。
崔有愧見狀,嘲笑道:「你怕什麼?你有儒心文膽嗎?」
朱秀才頓時不樂意了,梗著脖子道:「怎麼沒有的?我雖然做了守夜人,可是依舊手不釋卷,儒心文膽比好多縣學、府學、州學裡麵的人還要強。」
「你手不釋卷看的是什麼書,我都不好意思提。」崔有愧吐槽道。
其實他也清楚,朱秀才的儒心文膽,確實要比許多的秀才、舉人強。
可他就是喜歡打擊朱秀才,誰讓這貨也經常打擊他呢。
兩人的鬥嘴,旁人沒有參加,都在琢磨著魚蝦鱉蟹給出的線索。
馬和尚摸著光溜溜的腦袋,一邊思索,一邊甕聲甕氣地說:
「如果凶手是妖鬼,挖走儒心文膽還能說得通。畢竟武夫的熱血,儒生的文膽,和尚的慈悲意,道士的道心等等,對於妖鬼來說都是好東西。
尤其是修行邪門歪道的妖鬼,奪得了這些東西後,以秘術煉養換作自身之物,不僅可以助長修為,還能褪去妖身或者返陰還陽。
但是湖裡麵的魚蝦鱉蟹卻說,行凶的是人……這人要儒心文膽做什麼?」
秦巧兒一手扶刀,一手輕敲著腦門,緩緩搖頭。
「湖裡的魚蝦鱉蟹,隻是說將受害者拋入湖中的是人,並沒有說行凶者也是人。
畢竟這裡隻是拋屍地,而非行凶場所。
也許凶手是妖鬼,奴役了一批人為它效力。但也有可能真的是人,挖走儒心文膽是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企圖,比如拿來煉妖養鬼之類……」
朱秀才在這個時候,也停止了跟崔有愧的爭吵,插話講出了自己的一些疑惑:
「還有施南府的守夜人,也有些古怪。
你們說,他們到底是真的在與害人者狼狽勾結,助紂為虐呢,還是因為案情重大,被上麵規定了破案時間,結果查來查去都沒有線索,便亂抓了幾個妖鬼,當替罪羊來結案,以求不被上級追責?」
頓了頓,他又講出了一個所有人都在擔心的事。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還是薛小寶和許八安等人,究竟是在何方。」
這可是一夥要挖心掏膽的賊人,要是不能儘快將薛小寶、許八安他們找到,真讓崔有愧占卜裡的血光之災發生,那就糟糕了……
秦少遊也在琢磨這個事。
既然金雁湖這裡,已經得不到什麼線索了,那就去施南府一趟,找施南府的守夜人問問。
看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些情況。
秦少遊正要轉身下令,忽然看見湖中一陣水波湧動。
一隻老鱉,嘴裡叼著一本已經被泡爛了的書,遊向了秦少遊,要將這本書獻給他。
通過從李二郎那裡借到的神通,秦少遊與這隻老鱉取得了聯係,知道了這本書冊,乃是其中一個被挖心掏膽,拋屍於湖中的舉人所有。
當時這本冊書,乃是那個舉人的隨身之物,隨之一同被拋入湖中,從衣服中掉落,沉到了水底。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浸泡,這本書冊的書頁,早已經發軟甚至破爛。
不過依稀還是能夠看到書冊上麵,有著斑斑血跡,並沒有因為水泡就消散。
不知道是因為當時血液浸染的厲害,還是受害者的一腔怨氣,才讓這些血凝而不散,沒有被泡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