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彬這個人,一直是靠著繪畫賺錢謀生。
但是他以前的畫技並不算好,充滿了匠氣,跟這兩天在集市上麵賣出的畫作,完全沒法比,所以隻能去給一些廟宇宗祠,畫屋樑與壁畫。
半年前,沈彬接到了一個活兒。
是去旁邊涪城下麵的詩縣,給一個鄉廟裡的神像上色,再畫幾幅壁畫。
結果半道上,他遭遇了土匪,不僅身上的盤纏被洗劫一空,人也被土匪一刀砍死。
可是在土匪走了後,沈彬一直貼身攜帶的畫筆,卻發揮出了神秘的力量,讓他復活。
不對,不應該說復活。那畫筆是將他的魂魄,封印囚禁在了肉身中。
讓他魂魄雖在,肉身卻亡,成為了一具活屍。」
秦少遊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詢問:「沈彬的那支畫筆,是從哪裡得來的?」
許八安回答說:「沈彬說,那支畫筆是教他畫技的老師,在他出師之日傳給他的。所以他一直貼身攜帶,視若珍寶。在他被土匪砍死後,因為畫筆上麵沾滿了他的鮮血,再加上土匪也不識貨,才沒有被搶走。」
秦少遊眉頭微皺。
沈彬的畫筆,可是一件非常古怪的靈異物品。
不僅可以拘人魂魄,奴役為倀鬼,還能以魂魄作畫,將倀鬼封入畫中。
沈彬的老師,居然舍得將這樣一件靈異物品傳給沈彬?
這老師,恐怕也不簡單!
想到這裡,秦少遊又問:「沈彬有交待,他的老師是誰,在什麼地方嗎?」
「交待了。」
許八安點頭道:「據他說,他的老師就是一個鄉間畫師,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而且在他出師後沒多久,就死了。」
秦少遊沉吟分析:「沈彬的出師之日,也是他得到畫筆之時。可他的老師,卻在把畫筆給他沒多久後便死了。這事情,是不是有些太巧合?是他的老師,曾經也被畫筆復活過,但厭惡了做活屍的生活,所以將畫筆給了他,自己選擇以死解脫。還是他的老師,有什麼其它的古怪,在將畫筆給了沈彬後,以借死脫身?」
說到這裡,他正色提醒:「許哥,雖然沈彬說他的老師已經死了,但我建議,還是來派些人手,去查查他的老師!」
許八安看著秦少遊,笑道:「不錯嘛少遊老弟,跟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放心,我們在審出了這條線索後,就派人去進行調查了。如果沈彬的老師真有問題,不管他是真死還是假死,我們派去的人,都能查出些情報。」
秦少遊豎起大拇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呀。」
「我怎麼感覺,你這是在變相誇自己?」許八安也開了句玩笑。
然後他繼續講起了沈彬的故事:
「沈彬最初復活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成為了活屍,隻當是土匪那一刀沒有砍中他的要害,所以才讓他活了下來。
再看身上的傷口,雖然還在,卻已經不再流血,他便認為傷勢不重,從衣服上麵撕了一塊布,將傷口裹了,就準備要逃回家。
但是走了沒多遠,又覺得不能這麼回去。
因為他的盤纏、食物都沒有了,想要這樣走回雒城,根本不可能。相比而言,去請他作畫的鄉廟,反而要更近一些。
經過一番心理鬥爭,沈彬最終決定,還是去把鄉廟的活兒給乾了。
至少在乾活的時候,鄉民們要包他吃喝,並且在走的時候,還能拿到工錢,讓他有盤纏可以回到雒城。
到了鄉廟,沈彬開始給神像上色、畫壁畫。
結果沒過兩日,沈彬就發現自己身上出現了屍臭味。
再看傷口,不僅沒有癒合,還開始有了腐爛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