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套中套
◎以牙還牙。◎
這是我發出來的聲音嗎?
阿麥頭皮發麻, 儘管她現在連對頭皮的感知都消失了。
意識浮空,她的記憶卻前所未有地明晰起來,想起了過去兩年發生的一切。
她現在絕對有問題!要爭奪對身體的掌……
可是她的思緒沒有轉完, 就朦朦朧朧地沉睡了下去。
……
日月花號。
帝國的艦隊停泊在軌道裏, 令如律一行走入軌道長梯。
跟隨令如律一同進入王國首都星的還有媒體們, 她們實時直播, 將蟲王和第一第五軍團軍容整肅的英姿都納入鏡頭。
【看得我也忍不住想喊陛下了, 《破繭》後遺症發作。】
【這麽看蟲王真的好年輕, 咱們的阿麥陛下當年也到20多才登基, 她卻還不滿20。】
【看過《破繭》的我對蟲王很有好感,而且這回她們還是來幫我們的。順帶一問, 《振尾》到底什麽時候出呀?】
【我天!帝國軍好整齊, 連現在下弦梯走路的步調都是一致的,這就是傳說中的蟲族大軍嗎?真的就像同一個人一樣。】
【好有壓迫感……第一軍團的全軍都跟過來了吧,還有一部分在艦隊裏留守。也不知全部出動時會是什麽樣。】
【我聽到她們外骨骼的振鳴聲了, 那可是“神怒號角”啊!】
翼獸星網的評論九成都很友好,《破繭》作為文娛作品的強大作用在此刻顯露了出來。
翼獸族的居民們對蟲王並不陌生,甚至還知道她迄今為止的著名生平事跡;與此同時, 她們可能連自家不同領袖的各種事跡都沒那麽如數家珍。
令如律等蟲搭乘著懸浮車進入了王宮範圍, 媒體們被擋在宮外,目送著她們的背影進入深深的宮門。
沉重的、有幾百年歷史的大門在身後合上,周圍很快安靜下來,隻餘下懸浮車發動機細微的響聲。
“陛下。”
客綠姝忍不住出聲喊了一句。
她們近衛隊的精神力等級也都不低,能隱隱感覺到這裏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令如律是王,應該感受得更清楚才是。
但她隻是托著腮說:“我有分寸。”
就渾然不覺似的繼續往前了。
客綠姝不禁有點沒底。
算了, 跟著陛下, 就算前麵是蜘蛛地穴也硬闖了。她們要相信陛下的判斷能力。
桑絲則神經大條些, 左右看看,嘀咕納悶:“她們的王室這麽不講生態嗎?一路上我連蟲鳥啾鳴都沒聽見。”
國王一行已在宮殿前等著她們。
令如律走下懸浮車,對最前頭的阿麥頷首致意。
很容易就能看出,阿艾瓦的長相遺傳了她的母親,母女兩個足有七八分相像。
國王有一張線條淩厲的麵孔,每一根淡淡的皺紋都書寫著閱歷,尤其是那雙飛揚的眼睛,阿艾瓦像了個十成十。
這樣的一張臉,氣質本該是驕橫鋒銳的,可現在卻籠罩著一股似有若無的疲憊,臉頰兩側瘦得凹陷了下去,鬢角發白,眼下有淡淡青黑。
她的身形也顯得有些消瘦,原先肌肉應當能撐起一身華服,可現在輪廓線線卻空落落的,充滿了鬆垮的頹廢。
偏偏她還渾然不覺似的,嘴角彎著完美的微笑弧度,彬彬有禮:“蟲王陛下一路風塵仆仆,快和我來去接風宴。”
長相美麗的雄侍為她們撩開珠簾,宴會大廳映入眼簾。
令如律對鬣狗王宮的第一印象就是金碧輝煌,相比她的日月花王宮,這兒更直白地使用著黃金元素,一眼看過去滿目燦爛。
宴會的長桌上,連托盤都是黃金的,眾人依次落座,阿麥在主席,令如律在客席最上首。
桑絲站在令如律身後,看得嘖嘖驚嘆:“真有錢啊……”
她對阿麥印象不太好,因為對方竟敢在和陛下對話時發呆。這會兒對著滿桌精致的菜肴,勉強拉回了些印象分。
近衛隊來之前已經吃過東西,她們不參與宴飲,需要隨時保護陛下。
桑絲視線悄悄飄到隔壁幾桌,想看看藍卓羽等蟲吃的是什麽,卻愣了一下。
她們都不動筷子,而是對著席麵乾坐。桑絲仔細感知了一下,發現她們散發的精神力絲都鏈接在陛下展開的精神海裏,互相聊天。
桑絲也順著連了進去,目光一頓,陷入深思。
客綠姝也早就在裏麵了……可惡,陛下為什麽單單落了她不加群聊。是因為她最容易露餡嗎?
莫非陛下待會有什麽特殊指令?
桑絲不太會裝,乾脆拉下一張臉扮深沉。
客綠姝和陛下的表情都很自然,看不出任何異樣。
主桌邊圍坐的還有王國的一些重要大臣,令如律掃了一眼,作好奇狀問:“怎麽不見貴國的二王女和三王女?”
“她們身體抱恙,在自己的宮殿裏休息。”
阿麥——或許現在已經不該叫她阿麥了,而隻是“鬣狗族的國王”,一個單純的身份,一個被操縱的軀殼——笑著說。
“今天就不喊她們兩個出來了,免得衝撞了陛下。”
令如律:“哦?是什麽病症?”
國王:“隻是小病罷了,醫生正在給她們治療呢。”
令如律笑笑:“有機會的話,還是見一見她們為好啊。我回去也好和阿艾瓦聊聊。”
聽到“阿艾瓦”這個詞,國王沒有任何反應。
——而沉睡之中的屬於阿麥的意識,卻恍然驚醒,隻見自己已身處於宴會之上。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她在心中厲聲發問,“你是芬格斯嗎?!”
可占據了她身體的家夥並不回答,她的話就像掉進了山穀裏。
阿麥如徒勞困獸,無能為力地低吠起來。
宴會氛圍輕鬆,正事就在杯盤碗碟之間完成了洽談。